丢馒头的男人拿起货郎的扁担,将地上的鸡腿拨拉过来,“来,让他尝尝这鸡腿的味道。” “来呀!”货郎主动张开口。 脖子被一只劲掌钳制,扯出的嘶哑的声音。 “伍文成,你若被自己毒死了,还让谁亲口承认谋杀邓知县?”姜落落的声音从房顶传来。 “落落?” 刚打算跳下房顶的罗星河蓦然愣住。 这话带给他的震惊……无法形容! 货郎头上的草帽被人一掌掀飞。 双手被强行反剪的货郎低下头,下巴埋在汗巾里。 “你说他是伍文成?”罗星河指指那人。 没等姜落落答话,便带着她从房顶纵身跃下。 “是我!” 不待罗星河上前,被松了脖子的货郎仰起头,驼着的背也再无弯曲。 故意打乱的头发挡着眼睛,半遮着下巴的汗巾散开,露出清晰的口鼻。 罗星河一把扯掉汗巾,“伍文成!” 在看到这个身形瘦削,又驼着背的货郎进了后院时,就怀疑这便是他们要等的人。 却不想竟是他从来不会相信与邓知县结仇的伍文成! “怎么会是他?” 罗星河看向身边的姜落落。 而伍文成其实也很想意外,直直地盯着姜落落,“你早怀疑我?” 明明在离开县衙的时候,这个女子还说他们要去语口渡! “这里是从紫金山回城的近道,也是个好停留的地方。在这里谁都能得个方便。”姜落落道。 “你这话的意思……”伍文成看眼冲他们不停地汪汪叫的大花狗。 “没错。鞍马店借猎犬寻宝马的话是我让传出去的。这狗也是我们安排的,毕竟话不能只是说说,不做到让人半信半疑,又怎能请君入瓮?” “假的,都是假的……”伍文成眼中的光色渐渐变弱。 他看到七里铺外拴着鞍马店的马匹,听到那几个吃酒的谈论猎狗,知道他们当中有鞍马店借狗的伙计,当他在七里铺后院看到这条大花狗,就认定是他要解决的猎犬。 他以为只要设法杀了这条猎犬,就断了官府也想借猎犬寻人的念头……却不想,一出手就等于认罪! 姜落落无奈,“一时找不到杀人行凶的有力的证据,就只能如此了。我知道,案犯不怕猎狗寻马,即便能够寻到那匹马曾去过伍文轩租住的孤院附近,也有曹长安替伍家人顶着。” “案犯最怕的是官府也想到借猎狗去追寻邓知县的踪迹,从而确定最后与邓知县真正接触过的那个人!与其等猎狗落在官府手中不好对付,不如半道劫杀,让它没机会为人所用。可惜案犯没有料到,当我得知邓知县骑走的那匹马不知所踪时,便想到可以利用找马的动静布置个陷阱。” “你们设此陷阱是想等案犯自投罗网。可你如何断定是我?” 伍文成知道自己的伪装是简单,可总不至于草帽都没摘,又有汗巾遮掩,站在房顶向下都看不清他的面孔时便能一眼认出刻意驼着背的他。 “在你出现在这里之前,我并未确定出现的必是你,你只是我心中想到的人之一而已。” 姜落落不打算与伍文成继续多说,“舅舅,赶紧把他带走。” “段义,姜平,鸡腿收好,把人绑了。”罗星河吩咐。 对付伍文成的两个人正是乔装后的段义与姜平。 姜平问七里铺的管事要了几张草纸,把鸡腿仔细包好。 段义又用管事送来的绳子把伍文成捆了个结实。 候在一旁的便装衙差,以及留在屋中的两个鞍马店伙计也上前与罗星河打招呼,“罗捕头。” 罗星河看看屋中没有其他人,“还得辛苦你们在这里继续等待。姜平留下,段义你带上鸡腿押送伍文成回县衙。” “还要等?”姜平拍拍肚子,“我都灌了两个时辰白水。” 段义从姜平手中接过鸡腿,“可不是?罗捕头让我在语口渡查问完就来七里铺找你吃酒,谁知是灌了一肚子白水。” 姜平又道,“何止喝白水,还得不停地翻来覆去讲那几句话。连我自己都说的信以为真了。” 从七里铺正门进入的客商来一波走一波,他们的话便重复一次又一次。同时还要留意是否有人直接从后院翻入。 罗星河拍拍姜平的肩,“那还得喝,还得说。再多等一个来时辰,若没动静,你们再返回。” 再等一个来时辰,天便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