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大夫开的药后,姜落落还是不见好转,头痛、越发的乏力,整个人都蔫了。 眼见已经病了四五日,又换了两个大夫,都还是无济于事。 头疼发烧的姜落落时不时的说胡话,可是吓坏了身边的人。 这消息经左邻右舍,四下散开。 “我看啊,这八成是因插手邓知县的事,得罪了龙王爷!” “可不是?那伍文轩虽说杀人行凶,可心里又不是想着什么大奸大恶,被她那么当堂逼着认罪,死的那么惨!” “就是啊,那书生给邓知县沐浴,泡的干干净净的供奉在龙王庙,怎么会再把人的脸涂上血?还偏偏是半张脸。” “还有寻找盗尸的人,不也没有个消息?依我看,还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什么偷盗尸体的,邓知县的尸身该不会真是从棺椁里凭空消失,只是官府不愿让我们知晓?要不怎么会什么都找不到?” “对对,还有那双绣花鞋!当日在县衙,我可是亲耳听姜家那个女人说鞋子是她侄女的,后来分明又想改口掩饰,真当我们傻,听不出来?若不是有什么冥冥神力,你们说,那早死了十几年的人的鞋子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还正好穿在邓知县脚上?我看啊,这就是龙王爷的意思!在警告我们可不要随便动他的神位!” “祈福日马上就要到了,今年我可得多给龙王爷上些供,求他老人家保佑我儿今年乡试能中个举人。” “我也要向龙王爷祈愿!我家表婶去年替她女儿发愿,希望说个家境殷实的好婆家,结果还真有两家富户上门提亲,今年刚嫁了!” “我也知道,龙王爷会显灵,之前……” …… 罗星河一路上都在听这些话。 回到姜家,就见姜元祥正在收拾猪牛羊肉与香烛。 “你们这是又准备去祭拜?” “是啊,这是落落的伯父伯母让人送来的,也是他们的一份心意。”姜元祥将那些东西都放在筐篓里。 “落落的病怎么也不见好。”罗明月从屋中出来,叹口气,“死马当活马医吧,有些事还真是说不清道不明。去庙里上个供,烧个香,又害不了咱们的命。” “可我是衙门捕头,一直带着落落,怎么反倒没事?” 罗星河不明白,若说是因为插手邓知县的事,与落落一起的他为何好端端的? “你又不是姜家的子孙!多少不一样。”罗明月不由的哽咽,“落落可是姜家唯一的孩子了!” “我不……不信……” 躺在屋中床上的姜落落听到外面的声音,含含糊糊地摇头。 没人听见她的话。 罗明月将手中的帕子重新过水拧干,回屋换掉姜落落额头上的那块湿帕子,“这都烧了几日!这般下去可不行!星河,先把落落送到凶肆老戈那里吧,那边阴气重,或许能让落落的身子凉下来。” 各种法子都想了。 罗星河也没了什么主意,应下他大姐的话,去准备马车。 在一束束异样注视的目光中,姜落落被罗星河驾车送往凶肆。 她的身后,一声声的嘀嘀咕咕,如阵阵龙卷风,在大街小巷尽情肆虐。 …… 说来还真是称奇,自从搬到凶肆,姜落落的烧渐渐退了。 又吃了几天药,头痛渐轻,气色也有恢复。 此时也已过了端午。 罗星河偷闲跑到凶肆来看自家的外甥女儿。 姜落落趁看护她的娘亲去熬药的工夫,悄悄拉住罗星河问,“舅舅,你把话放出去了吗?” “啊?”罗星河一愣,转而想起,摆了摆手,“你都还没好利索,就念叨起这事儿?不是说这事早已了结?还嫌自己病得不轻!” 姜落落撇撇嘴,“那你就是没把话放出去,我就说这几日挺安静。” “快安静些吧!” 罗星河作势敲打两下姜落落的额头,“百姓们都安安静静地过自己的小日子,别再想一出是一出!张主簿得胡知州应允,拿邓知县留下的衣衫给他简单做了个衣冠冢,不论如何,算是尽点人道。这事你就不要再惦记了,以后不要再提!” “我就是觉得这场病生的太奇怪了。”姜落落捏捏额头。 搞得她如今身上好似被抽了一根筋。 “你病着,我怕你真惹上麻烦,误了养病,就没听你的话把邓知县有重要遗物在你手上的消息散出去,否则,万一你在病中生事,岂不更火上浇油?再说,除了被你拿走的那本《千字文》,你手上也没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