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跃承认一切都是他的主意。”杜言秋直言。 “马跃招了?”罗星河攥紧双拳。 “是。见到我时便很爽快地招了。” “他不会是主使。” 姜落落相信。 “他说不论是受过龙王恩惠,还是当年受到水患之伤的人,都是自发聚在一起,相互商议,而用苍辣子这个点子是他想的。”杜言秋道,“他还说,他在你家跟前留意着你的状况,心中有数,不会让你受到致命伤害。” “那我还得谢他手下留情?”罗星河冷笑。 “相比其他阴恶手段,姜姑娘确实险逃一劫。” 罗星河不禁捋了把脑门上的虚汗。 若那辣菜饼中掺的是剧毒,而他二人一同服下…… “你又是为何怀疑食肆掌柜娘子说谎?” 这话罗星河在昨日就想问。 “掌柜娘子的话,破绽在于贵。”姜落落早已想明白,便再次代言语时而吝啬的杜言秋回答,“还得依据舅舅从永定带回的消息,我们得知于贵在劳役营中常怕自己身遭意外,后确实‘意外’坠江,下落不明。若真是他投毒,说明已被人收买,可为何不久又被杀?只能说他身边的危机从未解除。若于贵一直在死亡之路徘徊,那便多了个可能,或许在坠江之后便不敢再明目张胆露面的他,根本从未在掌柜娘子等人跟前现身,直到死去方被人拎出顶罪呢?” “所以,杜言秋便特意跑到食肆去求证试探?原来还是在我从永定回来之后才有的想法。”罗星河心下释然,“我就说若有问题,我家落落岂能没有早些发现?” 杜言秋微微颔首,“姜姑娘确实是聪慧之人。” 这话让罗星河听了,比他自己得人夸赞还受用,扬起得意的下巴,“那当然!” “杨捕头昨夜又有何收获?” 轮到杜言秋来问。 罗星河清清嗓子,“本捕头收获也不少。” …… “原来是福威镖局。” 听完罗星河的讲述,杜言秋言语间带出几分恍然之气。 “你也没想到吧?” 见杜言秋难得生出些许意外之色,罗星河眉眼笑得舒展开。 “难怪我刚才提到沈崇安时,姜姑娘格外在意。” 杜言秋方明白,姜落落在意的不止是与差点成为她姐夫的那个人相似的姓名,还有这个沈家的过往。 “我想……我应该去趟沈家。”姜落落道,“只是这般寻去,很是突兀。” “这个简单。”杜言秋轻松道,“你就说因绣花鞋的事,这段时间总梦到你的姐姐,最近两日又总听她在梦中提到沈公子,你便代她去见见那念念不忘之人。” “呵。”罗星河挑眉,“你小子真会糊弄人。” 姜落落点点头,“我抽时间去沈家瞧瞧。只是眼下,我们怎么做为好?我们不能只是来回转了,于贵这桩命案也该有个结果。” “我们手头上好似握着一团麻,如何扯出结果?”罗星河费解。 姜落落看向杜言秋。 杜言秋迎着那征询的目光,“姜姑娘有何想法?” 姜落落道,“药圃失火是意外,但之后牵连伍家却是有人刻意为之。这就好似本有一双眼睛在默默寻找对付邓知县的那把刀,或者说它想寻找一个适合夺取邓知县性命的人。最终它看到了伍家,选中伍文轩,展开各种手段去操控影响伍文轩,从而令其对邓知县生了杀心。如何行凶或许是伍文轩自己的算计,但它以救治伍大娘子之名,为其提供的药物显然成为‘凶器’之用。” “而那双眼睛想要诱导伍文轩,也少不了需从他身边人下手,县学学子便是首选。我在想,若那几个以设赌名义通过曹长安等人将伍文轩引到魁星楼的学子,得知伍文轩谋害邓知县,后自焚于衙门公堂之上都与魁星楼求签有关,会不会坐立难安?” “那帮小崽子会坐立难安?”罗星河嗤鼻一哼。 “也许不是为了邓知县与伍文轩两条人命,而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呢?他们怎会想到拿伍文轩设赌?若背后有人指使,他们便是知情者,闹出那么大的命案,他们不怕被灭口?” “可如今县学依然一片太平,并未听闻有何风动。” “在有些人看来,同流合污也是保命的手段。风动未起,或许是暂被厚重的污垢按下。” 罗星河捏捏鼻子,“落落,你这话可是说得有些高深了。” 一旁的杜言秋拍了拍手掌,“姜姑娘言之有理。” “不知杜公子有几分认同?”姜落落笑问。 “你们这是打的什么哑谜?”罗星河瞪眼杜言秋。 搞得他这个当舅舅的反倒好似成了外人。 “你外甥女怀疑于贵命案也与县学学子有关。”杜言秋明言相告。 “啊?”罗星河一怔,脑筋跟着转转,“由胡老三的话可知,于贵之死与伍文轩定然有关,也就可能与那几个将伍文轩推向死路的学子有关?落落说同流合污,是怀疑于贵分尸丢弃案也可能有学子参与?以此换取主使之人的信任?” “不排除有此可能。”杜言秋道,“一事不烦二主,或许还真是他们。” “即便不是他们,他们也不干净!”罗星河捋起袖子,“我心中已有数,这就找那几个人仔细问问!这团麻的头绪就从他们身上去抽!” “据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可以一试,关键是要掐准七寸,问便问个明白,否则我们又落了下风。”杜言秋提醒。 “那我便去‘听听’。就不信他们背地里不说什么!” “姜姑娘既然有此怀疑,想必心中已有定夺。”杜言秋则望向姜落落。 “之前我没让舅舅急着去县学,就是想再看看杜公子这边又掌握到什么,可相互借用。杜公子以为,杨家赌坊、福文阁与福威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