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热的后宫,真的是这天底下的好去处?
人家嫣儿都不稀罕的好吗?
虽说三弟是庶出的,但是这侄女可是人家“索相”唯一的嫡女,被人家夫妻俩捧在手心上的明珠,如今人家也都是为了他们的外孙,听从家族的要求,才进入那深宫里的。
芳儿已经去了,外孙整天是和人家相处在一起的。
她身为太子的嫡亲外祖母,不想着如何与人家嫣儿搞好关系,竟还在背地里做出这种又毒又蠢的事情。
他都不敢想,待嫣儿知道后,该如何看待太子?
而且经过这一遭,待自己蹬腿儿去了后,这人还如何在这偌大的赫舍里府生存!
长房这一脉怕是会彻底萎靡下去,想到这些,噶布喇的眼前就阵阵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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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三房院里的索额图,待府医给他福晋的手细细上药包扎过后,就挥退伺候之人,才从哭得抽抽噎噎的福晋那里知道今天家里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听完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索额图一时之间也有些沉默。
黄昏十分,大嫂从下值的大哥那里,知道了嫣儿上午在储秀宫痛打太子奶嬷嬷的事情后,就被吓到了。
以为自己先前做的事情被宫里的嫣儿给知道了,打奶嬷嬷就是在向她示威。
大嫂害怕嫣儿以后会对太子不利,才在六神无主中给自家大哥说了她两个月前干下的蠢事!
谁知道这刚好被拿着这月账本,去长房院里找大嫂对账的福晋给听到。
然后福晋就被气的当场崩溃了!
看着自家福晋哭得通红的兔子眼,索额图叹了口气,给她往上拉了拉锦被,才开口安慰道:“福晋啊,你得这样想,嫣儿不生孩子其实也挺好的。”
听到索额图这样说,佟氏一瞬间简直惊呆了,觉得这糟老头子的脑袋是不是被自己一巴掌给打傻了,随后一脸愤怒地用仿佛在看后爹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老夫真没有逗你。”
“如果是大哥家的另外俩侄女进宫做娘娘了,在太子如今还小,未来能不能顺利长成都不确定的情况下,倘若宫中的娘娘能够再为咱赫舍里家添一两个皇子,那么赫舍里家族未来几十年的前程可就真的不用发愁了啊。”
“从这个角度看,大嫂这般的做法简直愚蠢至极,这是以一己之力就生生断了未来赫舍里氏整族的前程啊。”
索额图用右手捋着自己的短须,看着不远处桌子上摆放着自家闺女小时候玩过的玩具说道。
随后又扭头看着靠在床头上一脸哀伤的佟氏说:“但是这人如今换成咱嫣儿了,老夫就不愿意这样想了,先后年纪轻轻就经历了丧子之痛,最后又难产没了。”
“嫣儿小时候就险些没能留住,她是我索额图这一辈子唯一的女儿,我有钱有势有那个底气,就算嫣儿不得宠爱,都能让她在那宫里锦衣华服、吃穿不愁。”
“而且这女子最怕的就是和一个多情的帝王产生黏糊糊的感情,既然如此,老夫宁愿她就那样大大咧咧地继续在宫里混着日子过,也不想她哪天对帝王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这样一想,不生孩子也挺好,我可是万万不想让我此生唯一的闺女在那危机丛生的后宫里,经历这种妇人产子的危险。”
“更重要的是,嫣儿出事了,我连见她都见不着……”
倚着床头上的佟氏,听完索额图的话,一瞬间都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红着眼、有些脆弱的男人,是那个整天把赫舍里一族的光荣和前程挂在嘴边的糟老头子。
这话虽说的在理,但还是让她听得心里闷闷的难受,身子扑到索额图的怀里就放声痛哭。
听着自家福晋心疼女儿的痛哭声,索额图心里也像针扎了般的疼。
他边轻拍着自家福晋的后背,边在心里一个一个筛选着可疑或者与自己结仇的人物。
微微低垂的眼睛里面闪现过骇人的神色,他原本以为自家女儿刚刚进宫那两个月的昏迷低烧,是不慎染病了。
他那个时候整天急的在宫外直跳脚,嘴上还冒出了好几个大泡儿,也没得到圣上恩典进宫探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