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那些所谓的不完美,在我这里,都是很可爱很可爱的地方。”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同她说这样的话,宁岁被吻到的睫毛轻颤,连呼吸都忘记,闭着眼,将脑袋埋在谢屹忱肩颈里。 耳边是沸反盈天的心跳声。 咚咚咚地撞在心口,像有蝴蝶从花朵里飞了出来。 宁岁一直以为,只有完美才值得被爱,只有做得好才会得别人欣赏喜欢,原来不是这样么。 所有的弄巧成拙,所有的忐忑露怯,在他眼里也是可爱的吗? 宁岁伸出手臂搂住谢屹忱的脖颈,呼吸烫烫的,和心一样,她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当下的心情,于是就拱着脑袋蹭了蹭他下颌。 她悉悉索索片刻:“真的吗?” 听到头顶传来他清缓的声音:“嗯,真的。” 宁岁安静趴着,听他胸腔里的声音,心像是温泉,也像是刚才剥开的饱满的橘子蜜,被扑簌簌地击中:“对不起。” 谢屹忱一顿,气息压下来些:“这又是为什么道的歉?” 宁岁低头:“高二的时候,不该一声不响就跟你断了联系。” 那个时候她只顾着缓解自己的不安,其实也没有去考虑他的感受。 所以完全不知道,那个时候突然再也没收到回复,他是怎样一种心情。 这么想着,宁岁闷声问:“你那时候,是不是有点生气。” 谢屹忱没说话,掌心靠过来,蹭掉她脸上的湿润。宁岁缓了半拍,抬起头看他,却撞入谢屹忱漆黑深沉的眼眸中。 “没有生气。”他嗓音低沉。 宁岁抽了抽鼻子,哪怕近在咫尺,仍然想要细致打量他脸上的表情。 她怕他在这块的情绪有所隐藏,不想展露出来。 也怕自己安抚得不够到位,还是让他有所介怀,所以心里始终提着一口气。 就在宁岁忐忑的时候,谢屹忱也同样凝视着她,片刻,手伸过来捏捏她耳朵,轻叹:“都哭成小花猫了。” 宁岁一顿,能感觉到自己耳尖又热又红,谢屹忱揉了揉她脸颊,亲昵道:“真没生气。” 他很坦诚,眼神干净:“但确实有点失落。” 宁岁眼巴巴地看着他,立刻联想到后面的事情,抿唇道:“那,如果不是在云南遇到,我们是不是就会错过了。” 宁岁发现,如今就连这样的假设,都会让她觉得心里涩涩地发酸。 没有办法去深想,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不会。”谢屹忱蓦地出声。 他语气很笃定,宁岁怔了下,心里似涟漪般浮动。 她抬手揪了揪他领口的系绳,略含着鼻音:“……你怎么知道。” 是那种不自知的撒娇,谢屹忱低敛着睫看着她,倏忽笑了:“我都记着呢。” 宁岁茫然:“嗯?” 谢屹忱刮了下她鼻尖,觉得她这种不 在状态的时候也好可爱:“我记得你的名字, 你的样子, 知道你的学校,一打听就能打听到。” “你同班那个搞物竞的,是叫程峰吧,后来我找他要了你的微信。” 谢屹忱混不吝地扬起眉梢,慢悠悠道,“我都想好了,一到北京就去找你,问清楚什么缘由,到时候就算你不想见我也不行,所以,我们不可能会错过。” 宁岁听得发怔,心跳扑通间,抬眸对上他那双黑得发亮的眼睛。 一片安静之中,谢屹忱不知道从哪摸出一颗青提味的软糖,塞进她手里。 锯齿状的包装印在她掌心里,不过宁岁没看那颗糖,只看着他。 此时电影浮动的光影仍然在朦胧地映照着,暗暗的浅橘色,近在咫尺的距离,少年人的气息纠缠在一起,彼此都滚烫而热忱。 “谢屹忱。” 重逢之后宁岁格外喜欢叫他的名字,连名带姓,每个字都念得清楚。 谢屹忱敛眸,喉结动了动,一眼不眨地看着她:“嗯?” 宁岁说:“好像还没对你说过呢。” “什么?” 她心跳很快,盯着他看了须臾,忽地凑过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下:“我好喜欢你。” - 冬季末尾的槐安其实也很浪漫,夜色静谧,路灯下莹莹都是暖光,偶尔有身着大衣的人们结伴同行,影子在路灯下拉得很长很长,空气凉爽而清冽。 电影还差一点没看完,不过宁岁的注意力早就不在电影上了,两人从封闭的室内出来,重回宽敞干净的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