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自从得知了碧堂居的事便一直跟着上火难过,又见孙子这般三番两次的寻死觅活,老人家又是伤心得一病不起了。 这日,静姝与徐婉宁两个一直守在安僖堂里照看着。 老夫人昏睡到半夜才苏醒过来,睁眼看着两个孙媳在床边守着,老人家拉起了长孙媳的手,虚弱的说道:“如今你们闹成这样,都是我那不争气的孙子的错,祖母也不求你原谅他,只希望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对他照顾一二。” 徐婉宁安慰老夫人道:“我已经将他挪回正殿了,俗话说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是不会抛下他不管的。” 老夫人听长孙媳这般说,欣慰道:“祖母这都是老毛病了,一到冬天总要闹上两场病的,你们不必担心,都去歇着罢。” 两人为老夫人服下药,过了一会,见老夫人又睡了过去,两人终究不放心,只倚在外间榻上歇着。 静姝问徐婉宁:“你方才与祖母说的话,也不仅仅是宽慰她老人家吧?” 徐婉宁回道:“见他病成这样,说实话,我心里的怨气也散了不少,他都这般田地了,我与他再是置气又有什么意思,再说见祖母和孩子们这般在意他,我心里也不得劲儿,有他这么个人在,哪怕永远瘫痪在床,只要看到老的小的们安心,我也就不图别的了。” 静姝劝解道:“总之即便是指望不上大哥,你还有儿女在,总是有盼头的。” 提起孩子,徐婉宁又忍不住问静姝:“你吃了张太医开的药也有一阵子了,还没动静吗?” 屋子里只她们两个人,静姝也不掩饰,她叹着气道:“不知怎么回事,一直没能怀上,我也着急呢。” 徐婉宁安慰道:“你还年轻,也不不用太心急。” 话虽如此,但她都嫁进镇国公府快两年了,静姝心里明镜似的,这事即便是老夫人和婆母从不过问,但这样显赫的人家,李陵又是世子,老人心里不定怎么盼着呢。 况且,李陵自娶了她便是一心一意待她,一个姬妾都没纳,便是外面也是盯着她的肚子呢。静姝生性要强,这事上,自然是希望早日为婆家开枝散叶才好。 听了徐婉宁的话,静姝喃喃的说道:“我还想着哪日得了空,去外面的医馆找个专门擅于妇科的医者看看呢,张太医虽是太医院圣手,但开的那些药,我吃着总觉得像是没什么药劲儿似的。” 徐婉宁回道:“太医院那些个太医医术自然都是顶好的,但他们都是给宫里的贵人们看病,生怕一点行差踏错的,开的药方也向来是不疼不痒的,这回祖母病了请的就是外面的医者,明日那医者过来给祖母号脉,正好让他给你号号,再让他给你开个方子试试。” 静姝说好。 妯娌两个倚在榻上一面留意着里间老夫人的动静,一面低声细语,不知不觉又是守了一夜。 第二日,二人喂了老夫人吃罢了早饭,待医者前来为老夫人诊脉后,徐婉宁便将那医者请到外间,请他给静姝把把脉。 这医者亦是京中圣手,他细细的为静姝切脉,脸上的神色却是渐渐凝重起来。 静姝瞥着医者的神色,担心的问道:“敢问大夫,我这身子到底如何?” 徐婉宁亦是急着问道:“咱们家夫人过门已经快两年内了,一直没怀上,可是有什么补养身子的法子?” 医者切了脉,疑惑道:“从夫人的脉象看,您这体内积聚寒凉,怕是极难受孕。” 这短短的一句话,静姝听来却是如五雷轰顶一般的打击。 徐婉宁亦是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我弟妹可是天生这般体质吗?可有改善的法子?” 一旁的徐嬷嬷亦是满脸焦急,大房长孙如今成了这幅模样,二房孙媳又难孕。这样诸多打击,老夫人这把年纪,怎受得住。 她急着道:“大夫,您看有什么法子能让咱们夫人怀上,咱们出多少银子都可以的。” 医者捻着胡须道:“夫人的体质着实特殊,老夫行医这么些年也从未遇到过,我也不能诊断出夫人是天生如此寒凉体质还是后天所患,自然没法子为夫人开方子。” 他略带歉意道:“老夫医术有限,还请再请高人给夫人看看罢。” 静姝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清风苑的,徐婉宁和徐嬷嬷一直在旁劝解她,但她一个字都没听进脑子里去。 她退下了所有人,一个人呆坐在床上,回想起自从上次张太医为他号脉后李陵的种种反常举动,她便明白过来了。 不是这一个大夫看出了她的毛病,那张太医亦是一早就知晓了的,只是李陵一直瞒着她而已。 由此可见,她这毛病怕是治不好了,若是能医治,李陵不会煞费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