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两个这边刚闹不愉快,赵氏便得了消息,第二日一大早,便命人将伊眉请了过去。
赵嘉儿也在。
伊眉规规矩矩的向赵氏施了礼,不待赵氏开口询问,她自己便主动提及了昨日与王瀚的争执。
“我听闻红袖那丫头是母亲赏给夫君的,按理来说,既然是母亲赏的,儿媳自然要好生的待她才是,但是我这刚进门,丈夫便要纳妾,着实让人难以接受,还望婆母见谅。”
赵氏并不是那等有心胸的妇人,私心里头,自然是向着自己儿子的了,只是伊眉先发制人,又说得入情入理,倒是打了赵氏个措手不及。
赵氏下意识的扭过头,看向侄女赵嘉儿。
赵嘉儿见状,开口替姑母说话道:“表嫂刚进门,正是与表哥浓情蜜意的时候,这个时候知晓了表哥身边还有别的女人,您心情不好,咱们倒是都能理解,只是那红袖是姑母给了表哥的人,那丫头也本分,伺候了表哥好些年了,表嫂若是执意要将人赶走,姑母也不会拦着,只是若是如此,怕是会对表嫂名声不好,外头不知道的,指不定要诋毁表嫂不贤不惠,容不得人呢。”
听了赵嘉儿这一番话,伊眉淡淡一笑,只反问道:“此是后宅私事,外头的人又如何能知晓,这后宅里只有我和母亲两个主子,难不成母亲还会不顾我名声,去外头编排我不成?”
说着,她抬眸看了眼赵嘉儿,冷笑着道:“还是表妹这个客人会将此事说出去?”
被伊眉这么一说,赵嘉儿脸上挂不住了,她急着道:“表嫂这是什么话,我便是再不懂事,也不会出去说这个。”
伊眉道:“我知晓表妹是个懂事的。”
赵氏见侄女被儿媳抢白,心里更加不痛快起来,但到底是顾忌着伊眉娘家的势力,不好发作,只强自忍耐着道:“你表妹也是好心,眉儿莫要往心里头去。”
又解释道:“瀚儿为考功名,整日的拘束在家里苦读,从来也不肯出去散心,我是怕他憋出毛病来,这才将那本分的红袖赏了她,瀚儿这孩子可不是那等纨绔子弟,见了家里漂亮的丫头就坐不住,他原来也并不想要这红袖的,只是后来见这丫头着实本分,做事又谨慎,一来二去的,这才收了房中。”
“不过是个通房丫头而已,那最贫苦的庄稼人但凡家里有几两碎银子,还要买个小妾呢,咱们这样的人家,瀚儿就只这么一个,倒也着实不算过火。”
伊眉冷笑道:“那听母亲的意思,是强自要我留下这丫头了。”
赵氏也跟着冷冷一笑,回道:“这是什么话?我这做婆母的不是跟好言好语的跟你商量着呢嘛,何时又强求于你了。”
伊眉道:“既然母亲是与我商量,并不像拿长辈的权威来压制我,那么儿媳的意思很明白,我就是不想留下那丫头。”
经过这一日,王瀚倒是冷静了下来。
什么都比不上前程要紧,他刚攀上蔡家这条大船,不可能因着一个丫头便真的与蔡伊眉闹翻。
为了哄好妻子,下值归来的路上,他特意买了女子素爱的小吃食,亲自拎着回了府。
进了府门,他正要径直去后院,赵夫人身边的嬷嬷寻过来唤住了他:“公子,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王瀚问道:“母亲寻我何事?”
“公子还是快去看看罢。”嬷嬷叹了口气,摇着头道:“今日老夫人与少夫人闹了不愉快,气得头疼病犯了,这一整日都没吃东西。”
王瀚一听这话,立马折去了母亲的院子。
赵氏头上绷着布带子,正倚在软榻上哼哼,赵嘉儿坐在一旁,不断的劝着。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王瀚一跨进门便急着问道。
赵氏终于盼来儿子,她由赵嘉儿扶着挣扎着起了身,话还没出口,眼泪便落了下来。
“难得你这眼里还有我这寡妇娘,你这媳妇进门第二日就与我怄气拌嘴,真真儿是要气死我了。”
说着,便捂着帕子呜呜的哭了起来,一面哭,一面又口口声声的喊着王瀚那早死了八百年的老爹。
王瀚见母亲只顾着哭,便是一面哄着,一面问一旁的赵嘉儿。
“表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新妇为何将母亲气成这样?”
赵嘉儿看了眼哭得正伤心的赵氏,支吾了好半晌,才讷讷的回道:“姑母听闻了表哥与表嫂昨日闹了不愉快,她心里惦记着,今早便请表嫂过来,听闻是表嫂容不得那红袖,姑母便劝了她几句。”
赵嘉儿叹气道:“总之,两个人一言不合,便吵了起来。”
赵氏哭得呜呜咽咽道:“我这做婆母的说一句,她能顶十句,还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呢,我活了大半辈子,真是没见过这样没教养没规矩的媳妇。”
赵氏越说越气,哭得像是要上不来气一样,赵嘉儿连忙为她顺气,又劝着道:“表嫂刚嫁进来,也是还不习惯,一时说话冲了些也情有可原,她是您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