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阅肯定是被卷进来的。说到这个,我有事情要报告。”
诺尔点点头:“请。”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找到一位年轻邻居。他住四号楼,那天晚上在家加班……他之前受了很大刺激,一直不说话,前两天刚刚好转。他看到了那天晚上的事。”
琳恩用魔法投出一片记录影像。
影像中,一只伤痕累累的活尸拘谨地坐着。
为了遮住青白腐败的皮肤,他全身都裹在制服里。这人特地戴了双白手套,发丝稀疏的脑壳则被小圆礼帽遮盖。
可惜他没能遮住脸上的道道伤口,那些无血的皮肉骇人翻卷。
“我是干广告的,一向睡得晚。”活尸用某种黏腻的、喉音浓重的声音说道,“那天晚上我犯困,去厨房弄点茶喝……然后我看见了光,不是好的那种光。”
他费力地比划着,有点大舌头:“就那两秒,天突然通红一片,外头特别亮。好像有点地震,好像又没有。有啥闪到了我面前——一黑影,我没看清,接着我脑袋一疼,再醒来就在这儿。”
说罢,他像是想起了什么,
打了好几个寒颤。
“我还以为遇到那种猝死穿越呢。”他没精打采地说,“我看到的就这么多。”
“听起来有点像爆炸。”罗警官眉头紧锁。
“所以,孟老太太说的话没什么参考性。如果是从七号楼开始爆炸,四号楼不会有这样的情况——除非许阅黑了核武器系统,否则他做不到瞬间杀了所有人。”
琳恩收起投影,“之后我会再找人询问,但就陈先生的证词看,整个过程太短了,大家期望不要太高。”
“B市倒出过类似的事。”罗警官说,“不过那是个郊区独栋,自建房。那边发生了特大爆炸,附近的农田都给炸平了,死了两个人。”
“好多年前的事了。”说着,他又摇摇头,“‘天通红一片’这个说法有点耳熟,当时附近农民也说瞧着天红灿灿的。”
“那次是怎么回事?”诺尔来了精神。
“对公众的解释是‘怀疑屋主制造高危爆.炸物’。我前辈说,那是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屋子炸得一点不剩,很难取证。在我们看来,它还算半个悬案。”
谈到案件,罗警官的语气严肃起来。
“这倒能说明庄书航的情况。”琳恩转移了话题,“爆炸的话,炸成那样情有可原。不如说他脑子还完整,已经是个奇迹了。”
没准在怪物的皮囊下,大家都已经支离破碎。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不过,在场的人应该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诺尔的表情黯淡下来,罗警官不自在地清清嗓子。
不远处,忒斯特的手在诺尔膝盖上微微一动。而后诺尔像是听见了什么,表情稍稍好了些。
“可惜不好验证。”诺尔勉强笑道,“我总不能抓人来戳。”
“对对,没法求证的事儿先放下。关于什么世界什么神,地下那摊子研究咱们尽力。至于那个魔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罗警官拍拍脸,跟着换了话题,“兄弟,你该不会要去见魔王吧,它搞不好在忽悠你。”
“我会小心的。”诺尔温和地说,手轻轻拂过膝盖上忒斯特的手。
果然。琳恩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诺尔只想保住大家的命,他完全不用这么拼。这个人大可以守着乐土,舒舒服服地猫着,让玩家们琢磨回家的方法。
结果势力壮大,这个人反而越来越积极了——不是为了求生被推着朝前走,不是为了回家步步为营,而是靠着自身意志冲向真相。
奇怪的人。
关于昨晚,回忆结束,琳恩小姐在枕头上翻了个几个面,最终还是坐起身来——无论如何,诺尔的积极对她有利。越了解这个世界,她越能找到妹妹的线索。
为了珍惜的人,她也必须冲在最前线……等等,她为什么要说“也”?
忒斯特放在诺尔身上的爪子又浮现在脑海,琳恩眯起眼,思考了足足十秒之久。
……应该不会吧?嗯,肯定不是她想的那样!琳恩坚定地下了
床。
八卦同事是不好的,还是工作要紧。
……
“我们之间的关系,您没跟他们说啊。”
是夜,树丛深处,忒斯特唉声叹气。
“我们那边的人都不太信神,就算说出口,他们也没有概念。”
诺尔借着黑暗,走向黑森林深处,“如果我说你是我‘愿意交付性命的骑士’,他们只会觉得我被诈骗了——那几位都知道你是疯修士。”
忒斯特:“……啧。”
诺尔回头瞧了他一眼:“别啧我,那是你自己迫不及待宣传的。”
忒斯特:“……啧!”
疯修士先生泄愤地踩着脚下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