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腿也会搭上来。
诺尔不知道疯修士的信仰方式多离谱,他只知道自己作为一个身体健康的年轻男性,又和喜欢的人同床共枕,很难没有反应。
睡前刷新一下,早起刷新一下,健康又体面。他几乎习惯了。
感谢死灵怪物的生态设定!
诺尔在对方温热的胸口动了动,平静地闭上眼。沸腾的热血消失在虚空,他很快便睡着了。
忒斯特鼻尖蹭着诺尔染成淡金的发丝,簌簌嗅了两下。
让人安心的味道,可他怎么都睡不平稳。按理说,他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眼下,他们的关系彻底达到平衡。
他相信,就算自己把过于亲密的晨祷与晚祷换个形式,诺尔也不会有任何意见。
可他就是不想换。
忒斯特动了动手臂,两人皮肤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诺尔的体温畅通无阻地渗过来,忒斯特发现被窝有点太热了。
作为一个资深成年人,他当然理解此刻的躁动代表什么,可它本不该出现!
忒斯特惊疑不定地凑近,隔着发丝,他轻轻吻了
() 下诺尔的后颈。
他吻得又慢又小心,一缕柔软的发丝被带起,发梢粘在了他的嘴唇间。
之前,两人的确擦枪走火过,但那是在亲密行为过程中。忒斯特不以为意,满不在乎地将它扔去了“正常生理反应”那一栏。
现在呢,现在诺尔睡得安静老实,呼吸轻得像落叶,比他刚洗过的银餐刀还要无害。
忒斯特在黑暗中睁大眼睛,飞快回忆自己不算长的一生——
就算是疯修士,偶尔也会觉得某个人“讨人喜欢”,就像他会觉得路边某只小猫看起来还算顺眼。
在他看来,这两者完全没有区别。疯修士没有疯到想跟小猫发生什么,正如他对“他人”也没有类似的冲动。
正常来说,这种欲求也不该存在于信仰中吧?
忒斯特震撼地发现,他的青春期延后十几年降临了。
他怀抱着诺尔,难熬地躺了会儿,试图等着那阵热度自己消失。接近一个小时过去,忒斯特忍无可忍地爬出被子,在冷空气里打了个寒颤。
“唉。”忒斯特冲着满屋子阴影叹了口气,走向浴室。
影狼本恩听见动静,以为有了夜晚散步的机会。它快乐地戳出嘴巴,嘴毛上还沾着小牛肉的油脂。
“回去。”忒斯特戳了下它的鼻子,把困惑不解的影狼关在门外。
当忒斯特再从门里出来时,全身都多了股湿气。他顺手在影狼毛上擦了擦水珠,朝大床的方向看了许久。
又一声困惑的叹息过后,忒斯特打开窗户,轻盈地跳上草地。末了,他不忘拉紧窗上金线,把冷风重新拦在窗外。
他走向战争王的弟弟,那雕塑似的死灵骑士。
此刻正值午夜,月光格外明亮。花园内淡香浮动,星空美到让人屏息,连忒斯特都忍不住驻足看了会儿。
“看月亮?”忒斯特瞥了眼死灵骑士,不抱希望地丢了句话过去。
“……月亮。”死灵骑士用模糊干哑的声音重复,“我记得……月亮。”
“那你可真了不起。”
“多了……三个月亮。”早已死去的骑士自顾自低语,“为什么……多了?”
忒斯特眉毛一跳:“什么意思?”
“哥哥曾经……带我看满月……”骑士说,“我们站在……一轮月亮下,不对……四轮月亮……?”
接下来,又是一段谁都听不懂的混乱呓语。
果然,这个死人已经糊涂了。
战争王的领地不在龙巢附近,怎么会只有一轮月亮呢?
“你还真的惦记你哥。”
忒斯特在寒凉的夜风里做了个深呼吸,继续观赏漫天星辰,“你知道你哥杀了你吗?不仅如此,他还没有实现你的遗愿,眼下还得让我们代劳。”
他说得毫无心理压力——疯修士对活人的同情尚且稀薄,更何况对于死人。
“……”死灵骑士安静了很久。
“我都记得……”它
说。
“忠诚的下场。”忒斯特耸耸肩。
骑士与他一同看向天空,它自己摘下了那副滑稽的墨镜,青火在头盔中平稳燃烧。
“不是……这样……”它嘶声说道,“我不后悔……”
忒斯特捏了捏冻红的耳廓,挑起眉毛。
骑士艰难地扭动头颈,将头盔遮蔽的面孔转向忒斯特。那头盔中明明只有两团青光,给人的感觉却异常平和。
“你是……骑士……”他说。
“所以呢?”忒斯特说。
“你明白的……”死灵骑士梦呓般地重复道,“到时候……你就明白……”
忒斯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