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甜美,发音带着古怪的韵律,“你只会试图理解它、扭曲它,最终踏上既定的道路——你的种种挣扎与忤逆,只会变成通向命运之路的阶梯。”
巴托脸上的肌肉抽了抽。
神神叨叨的东西,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了。考虑到还有求于这怪物,巴托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先知莉莉丝,司祭蛇族出身的诡异怪物。她信奉着族内代代相传的冷门神明,拥有探知命运的才能。
目前这只怪物由亚马逊控制。这群矫情娘们成天担心这担心那,据说用得很谨慎。外头不知道多少玩家想要倾听自己的命运,连机会都捞不到。
要不是这次刚好由自己负责亚马逊后勤,巴托自问也抓不到这个机会。
“我早已做好了觉悟。”巴托咳嗽两声,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很真诚,“行了,你出去吧多萝西。”
多萝西叉起双臂,似笑非笑地瞧他,没有挪动的意思。巴托磨磨牙,还是没敢再强行赶她。
蛇人莉莉丝轻笑一声,她从软垫上游下,绕着巴托转了一圈。蛇鳞擦
过地毯,发出不祥的沙沙声响。
“确定了?”她再一次询问,脸上挂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
巴托:“确定,所以你到底要多少钱?”
“知晓你自己的命运,这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莉莉丝回到房间中央。她深吸一口气,张开双臂。
那四只明亮的眼睛陡然变暗,眼球表面像是有什么在扭动。巴托刚想细看,脑子却像被人挖出来用锤子砸了一遍,痛到难以忍受。
“珀拉达特,我呼唤您。”
她换了司祭蛇族的语言,口中发出令人胆寒的嘶嘶声。房间内的蜡烛骤然明亮,烛焰拉长,长到像个噩梦。
“珀拉达特,我呼唤您。请允许我轻吻您的袍角,沾染您的威能,目睹这颗尘埃落下的轨迹。”
空气中有什么悄然改变了。气温没有变化,可是巴托觉得浑身发冷。皮肤像是有砂纸磨过,莉莉丝和多萝西的嘴巴都没动,巴托却听到了属于少女的轻声叹息。
珀拉达特,那是什么野生神?
巴托只听说过生命女神蒂利亚,和永恒之子安斯提思。可能只是司祭蛇族的臆想神明吧——听说席瓦之境聚集无数兽人,这种拥有“祖传小众神”的种族还挺多。这种信仰完全靠血脉维系,都不怎么成气候。
“我看见了你不值一提的命运……”
莉莉丝沙哑的声音多了道诡异的回音,“……被厌憎的小人,被摆布的傀儡。你亲手遗弃了更好的可能,你注定无法拥有一个好梦……”
……什么东西?
……总之听起来绝对不是啥好话。
巴托屏气凝神,等待着预言的下文。莉莉丝眼中的黑暗却散去了,她用晶亮的蛇瞳注视着巴托,目光中有些隐约的残忍。
“就这?”巴托忍不住开口,“什么鸟东西?”
不安感开始在血管流动,就这样?自己明明一路朝上爬着,命运这样消极,怎么可能?
“这就是你要求的全部。”
莉莉丝神秘微笑,“当然,一般的预言偏中性。你这样的lo……咳,我也是第一次见。”
“耍我玩呢?全是狗屁,等着瞧吧你们。”
巴托没心情理会那个可疑的停顿,扭头就走,明显不打算接受自己的预言。
多萝西目送巴托离开帐篷空间。此人背影消失后,她和莉莉丝同时松了口气。
“好险,我一句‘low人’差点就出口了。”莉莉丝不见了刚才神秘莫测的模样,她拍拍胸脯,长长吐了口气。
她随手扯下脖子上的“项圈”,用手指转着玩起来,“姐姐,你们有没有啥好吃的?这里天天都是面包面包面包,我想吃馄饨……油条也行啊……”
多萝西失笑:“现在备战呢,回去大家一起弄点吃。”
“好吧,有需要叫我哦!”
莉莉丝往软垫上一趴,鬼魅的姿态荡然无存,她看起来活像条失去干劲的数据线,“最近装神弄鬼
开场白都用了一轮,我正好再打些小抄。”
多萝西看着在垫子上伸展的蛇人,抿了抿嘴唇:“你真的不考虑乐土?那里肯定比亚马逊要稳定……只要你愿意,我随时可以找人把你护送过去。”
“不了。”莉莉丝脸埋在枕垫里,随便挥挥手,“当初姐你帮了我大忙,我撂下你们自己逃算什么。”
“成年人有成年人的办法。”多萝西苦口婆心,“你还太小……”
莉莉丝充耳不闻:“要是族人当初给我的预言没出错,我会在‘颠沛流离中得偿所愿’。姐,要是我去了乐土,这个可就不好应验了。”
“虽然我不信那个什么珀拉达特,但祂给出的预言都准得吓人,我还是跟着你们四处跑更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