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节实战课结束,小言枝毫发无伤,反而意犹未尽。
倒是二难和小白龙忙得够呛。
他们捶了捶自己的胳膊腿,开始收拾满地的核桃渣。
小树准备的一箱子药更是毫无用武之地。
白若看小树不放心的模样,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按摩油,“给她涂点油,舒活下筋骨就够了。”
小树小心翼翼地给小言枝抹按摩油,力道轻柔,甚至搓得小龟有点痒痒。
白若看不过眼,提醒道:“你按太轻了,不到位,没有效果。”
小言枝应和般地举起爪子。
小树这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小言枝舒服地直哼哼。
二难好不容易把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悄悄蹭了过来,对白若道:“你该不会提前给小言枝开过小灶了吧?”
白若立即澄清道:“哪能呢,她第一次上这种实战课,你看她那兴奋劲就知道了。”
二难百感交集,“我们第一次上实战课时,可是所有龟都被砸得嗷嗷叫。更不要说涂按摩油的时候,那叫一个鬼哭狼嚎……”
白若悠悠道:“这就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二难莫名生出一种紧张感。
他这个当老师的,要是不多提升自己,怕不是过几年就教不了小龟了。
从这天起,二难偷偷给自己加了修行任务。
为龟师表,当以身作则。
……
同一时间,小树把幼龟安全教育提到了最高优先级,没事就对小言枝进行润物细无声的灌输。
吃饭时——
小树一边给小言枝剔蟹腿肉,一边语重心长道:“要是以后在外面,碰到无缘无故请你吃饭的小妖,绝对要小心。”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尤其是那些长得妖模狗样的,得特别提防……”
小言枝埋头啃螃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白若突然问道:“那要是有上门来做饭的呢?”
小树叶子一竖,“那就更有心机了!”
下一秒,他头顶的叶子就在白若意味深长的视线中慢慢缩起。
“咳……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睡觉前——
小树把睡前小故事换成了妖界版的农夫与蛇。
“从前,有一只小龟,在路上发现一只冻僵的蛇,她好心救助了这条蛇,却被毒蛇反咬一口……”
小言枝好奇比划:蛇很厉害吗,能咬穿我的龟壳?
小树沉默了。
白若以身示例,“不会的,我幼年期在秘境碰到蛇妖时,龟壳就能崩断他的牙了。”
小言枝向小树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小树清清嗓子,换了一个新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只黄鼠狼,他看上了一只小龟,便借口上门拜年,造访了龟族……”
小言枝打了一个哈欠,
不知不觉陷入了梦乡。
小树看着小言枝没心没肺的睡颜,发愁地叹了一口气。
白若随手熄了烛火,抖开被子,“睡觉睡觉,这些事,你再过一百年操心也不迟。”
寂静的夜色,只留下小树一妖,望着窗外的月色难以入眠。
……
随着小言枝的课业增加,她在族学的时间更长了,在家的时间屈指可数。
小树竟然提前感受了一丝空巢老树的滋味。
这一天,送完小言枝上学,小树便开始在桌上铺纸磨墨,颇有大动干戈的架势。
正窝在摇椅里嗑瓜子的白若好奇探头,“你这是要做什么?”
小树神情严肃,“给小言枝画像,可以挂在墙上,睹物思龟。”
白若下意识摁了摁眉心。
自打小言枝上了学,小树的女儿控倾向就更严重了。
小树认真伏案作画,白若不自觉地放轻了嗑瓜子的声音,生怕打扰了他的伟大创作。
两个时辰后,小树终于直起身,将画笔搁在一旁的笔洗上,长舒一口气。
白若从摇椅里起来,慢悠悠地走近。
“让我来看看,你的大作——”
目光触及画纸的瞬间,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雪白的纸张上,一个简笔画小龟僵硬地趴在正中。
一个朴素中圆为身体,一个小圆为脑袋,一个三角为尾巴,四个火柴棒为爪子,还有两个小黑点眼睛。
简单得不能更简单了。
在小树期待的目光中,白若提出委婉的疑问:“这是,小言枝?”
小树肯定点头,“当然,你看看这传神的龟壳,精妙的龟爪,简直和小言枝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白若动了动唇,小树怕是对一个模子有什么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