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玉带金装,花烛高燃,歌舞升平,繁华盛景令人陶醉。 渐渐地,赫连铁树也被这独特的氛围所影响,放下了些许戒备。 这时,宋廷一方的官员,开始挨个向西夏来使敬酒,举杯换盏间,不知不觉,赫连铁树便已饮了数十杯酒水下肚,虎口大的玉杯,容量自是不小,也亏得他是武将,酒量向来不错,还能保持五六分清醒。 而另一边的外交文臣,则有两位已经倒在了地上。 似乎有意看到西夏人出丑,敬酒的人越来越多,更有人找上了慕容复等一众西夏一品堂的武士。 且不说慕容复功力深厚,能轻易化解酒劲,便是经由洗髓经易经伐髓后,体质也是远超常人,所谓千杯不倒,不过尔尔。 因此,面对宋廷的官员,他也是来者不拒,甚至每将杯中酒浆饮尽后,还将杯口倒了下来,滴酒未剩。 见此情形,来与他喝酒的宋廷官员,也只能硬着头皮将酒杯中的酒一口饮尽。 来时还一脸云淡风轻,等离开的时候,脸上已是略显醉态。 未免殿前失仪,他们纷纷退回到座位上。 如此一来,尽管宋廷官员人数占优,但来了之后回去的,却都一个个闷头坐在座位上,酒意直逼脸上。 是以不到片刻的时间,本来围着西夏来使的热闹景象,很快就没剩几人。 一些不死心的多跟慕容复喝了几杯,便是连路都走不稳了,靠着几人搀扶才回到座位。 这下,就连哲宗皇帝也不由好奇地看了过来,打量了慕容复一眼。 而赫连铁树等人,则是对慕容复称赞连连,觉得宋廷这番自取其辱的行为十分可笑。 见此情形,慕容复也有些无奈,他只是想一个人静静的喝酒,并未想过刻意的去出风头,或是打压谁。 眼看此计不成,气氛沉寂片刻后,哲宗皇帝忽然开口,言下之意,无非是例行一番歌功颂德,宣扬了一下两国本不存在的邦交友谊。 接着话音一转道:“赫连将军从西夏远赴朝聘而来,足见贵国诚意真挚,而我大宋君臣一心,为彰显对贵国的重视,我大宋徐国长公主自幼习得音律,特此嘉庆之日,抚琴一曲,歌舞助兴。” “愿大宋和西夏亲仁善邻,和衷共济!” 大宋公主献曲,这还是从未有过之事,赫连铁树闻言,也不由得郑重起来,暗自思忖,难道大宋当真有意与西夏交善? 但直到一个身着宫装,秀眉清目的少女,在宫女的陪护下走入大殿中时,赫连铁树才脸色一沉,知道是自己想多了。 只见眼前的少女十一二岁的模样,不过金钗之年,便是献曲一首,也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又岂能当真? 反倒在赫连铁树看来,宋廷皇帝此举,大有挑衅之意。 慕容复不禁打量起了此刻的徐国长公主,粉雕玉琢的脸上轻施粉黛,年齿虽稚,但已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胚子,加上长公主的身份,无形之中又增添了几分贵气,却有皇家风范。 随着长公主落座,大殿中的丝竹管弦之乐,也随着戛然而止。 不多时,只听铮的一声,如山泉清越之声,悦耳动听,在整个大殿中不断回荡开来。 接着,长公主那玉质般的小手拨动琴弦,霎时间,温柔雅致的琴韵便声声回响,伴随着殿前的几名长袖宫女翩跹起舞。 大殿之中,多文臣之士,不敢说精通音律,但也能区分出各中好坏来,有幸能听闻公主抚琴一首,众人无不屏息凝神,品鉴曲声妙处。 而西夏一方,擅此道者虽寥寥无几,却也听得出这琴音的曲调平和中正,令人听着只觉音乐之美。 便是那些宫女的舞姿,也甚是优雅,颇为赏心悦目。 见宋廷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公主,琴技都如此了得,西夏使臣中,被赶鸭子上架的那人更觉脸上无光,干脆豪饮了几杯酒浆后,装醉晕了过去。 赫连铁树见状,嘴角的胡须微微颤动,有些怒其不争。 琴音绕梁,终归俱寂。 哲宗皇帝当先为其称绝叫好,跟着一众大臣也随之附和起来。 徐国长公主腼腆一笑,显得荣辱不惊。 哲宗皇帝当即给她赐座,随后便向赫连铁树询问长公主方才一曲,弹奏得如何? 赵煦在对外交和军事方面,态度向来比较强硬,从不主张委屈求和,因此对西夏屡次挑衅大宋的举动,也是颇为不满,是以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挫一挫对方的威风。 赫连铁树对音律一道实在没什么见地,面对宗哲皇帝的询问,也只能硬着头皮,支支吾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