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不少桂省地区的农村朋友都对“师公”、“花婆”、“莫一大王”等词语有所耳闻,而且大概听过“蚂拐节”、“牛魂节”。 这些东西呢,其实都和“师公教”有关。 师公教又叫梅山教,部分地方还叫三元教,此派之人不食狗肉牛肉,做法术仪式时大多戴各色面具唱跳,因为效果灵验,在乡土玄门之中颇有名望。 某不才,正是干这行的,今儿个便把那些山野秘闻、蹊跷传说讲给大伙听听,保证带劲。 我本名高问山,是桂省尚林县西燕镇人,打出生后家里就运势极差,灾祸连连,我妈生我时难产去世,我爸去打工时失踪,近十年杳无音信。 还好奶奶健在,一直把我抚养到十三岁念完小学。 也就是在那年,我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也遇到了带我修行的师父,从此踏入一条坎坷是非路…… 有天上午,我的手被蝎子蜇了,肿得动不了。奶奶就说要去山上给我采一种“七月一枝花”的草药来祛毒。 吃过午饭奶奶就拿柴刀上山,可直到天黑她都没回来。 我心里慌乱,赶紧跑到村里找人帮忙,村长组织人手上山搜查。过了很久,奶奶才被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下山。 奶奶说脚崴了。回到家以后,她从口袋摸出一颗蔫巴巴的草药,把草根含进嘴嚼碎,将草药糊糊敷在我肿起的手上。 你猜怎么着,还真管用,没一会儿肿就消下去了。 我笑着冲进屋里,看到奶奶已经躺到床上睡着了。 “奶奶,这还真管用哩。” 过了会儿奶奶还没有动静,我这时才发现,她换了一身崭新的黑衣服,头梳得格外整洁,戴上了一根黑亮亮的发箍,脚上还穿着干净布鞋。 “奶奶,你怎么睡着了。” 我走上去推了一把,才发现奶奶的身体变得僵硬,那胳膊我要使劲才能掰动。 奶奶慈祥地笑着,再也没有醒来。 我参加过吊唁,知道死人什么样子。 四肢无力,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心里涌起一阵巨大的惶恐,登时如坠冰窟,愣了好久都没缓过神来。 不是脚崴了吗?怎么会这样…… 心像是被刀子狠狠扎了一下,胸口又闷又痛,泪水止不住流淌而下。 “奶奶!” 哭得迷迷糊糊,睡着了,外面还是漆黑一片,天没亮。 我摸着奶奶冰凉僵硬的胳膊,心里确认奶奶已经死了。擦干泪从床上爬下来,连煤油灯都没拿,跌跌撞撞在黑暗中哭喊着:“我奶奶死了!” 一个男人的声音这时候响起:“丧门星,你奶奶被你克死啦?” 我哭着拾起一块土坷垃,朝着他家门砸去。 “我克死你全家!” 不消片刻,村里的赤脚大夫听闻消息赶来,翻看奶奶的身体,过一会儿掀开裤腿,奶奶的小腿上竟然有几个血红色的小洞,他沉吟道:“你奶奶被蛇咬毒死的,准备后事吧。” 我愣着看他快步走远,心里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天黑得透透的,不知道多久才能亮,我爬上床看着奶奶脸上慈祥的笑容,依偎在旁边的被子里不停地哭泣。 我想大睡一场,或许醒来后天亮了,奶奶还会像往常一样吆喝我起床给她烧锅。 睡吧,睡吧。 朦朦胧胧中,夜越发的冷,好像有一个什么坚硬的东西,用嘴咬住了我的拳头。 好疼! 睁开眼,黑暗之中隐隐能看到旁边柜子上的煤油灯,绿豆大的火苗还在散发微弱的光芒。 另一只手慢慢掀开被子,我看清了,是奶奶的手死死攥住了我的手腕。 “奶奶……你……”我心里一瞬间慌了神。 朝不远处的床头望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奶奶眼睛竟然睁开了,灰白的眼珠反射着微弱的光芒,嘴巴张得似碗口大,血红色的舌头也伸了出来,在灯光的映照下轻轻地颤抖。 “啊!” 我惊叫着,浑身像是炸毛一样挣扎起来,后背暴起一片鸡皮疙瘩。 “奶奶……”我的手被死死钳住,怎么也拽不出来, “奶奶……你放开我。” 奶奶的眼珠慢慢朝我的方向转动,那根腥红的舌头缩回嘴里,手也慢慢松开。我大口喘着气,看着手腕上几道红印,都快要流出血来了。 “奶奶你没死?”我试探着问道。 我在床上站起来想往前走,却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