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崇善却站在原地,惊疑不定都不敢往里走。 其实来的路上,他还在心里认定了什么图珈余孽和蛊虫,那都是顾澜和魏思音这个贱娘们联手下的套,凌寒这胳膊肘往外拐的狗东西配合她们而已,屋子里边根本什么都没有! 可当她们真的请他进去了,他反倒心里生出惧意。 他可是顾氏家主,刚过不惑之年就已是正三品中书省内侍,将来拜相入阁也大有希望,这条命矜贵得很,怎么能拿来和她们赌? “公主殿下说笑了,我一个文人就不给明镜司添乱了。” 他说着却又话锋一转,老辣的眸光死死盯着凌寒,冷笑道,“但既然是在顾府查出了蛊物,那我这个当家主的也不能袖手旁观。凌督公,本官想参与调查,您可有异议?” 凌寒也笑了,漫不经心般道: “有没有异议,这不是本督说的算,而是皇上说的算。” 顾崇善微眯起眼,“督公这么说,就是不想挡本官的道了?” 凌寒摩挲着刀柄,嘴角勾着阴冷莫测的笑,语气淡淡,“挡道?怕是您顾大人挡了明镜司的路才对。” 顾崇善的目光骤然锐利,当着魏思音的面,他竟也是毫不避讳,“明镜司是你凌督公的明镜司,还是福公的?” 凌寒神色不变,从容答道: “明镜司自然是皇上一个人的明镜司。无论谁坐在督公之位,都是替皇上办事。 这桩案子牵扯到顾家阴私,顾大人本该避嫌,但你执意如此,本督也不拦着,只要您能讨得皇上圣旨,本督二话不说,所有和图珈余孽相关的案卷随你调取,就连本督手下的人也随你调遣。 但在本督没看到圣旨之前,还请大人按规矩办事,否则就是您忤逆皇命,明镜司有权将抗命者当即斩杀!” “好,很好!” 顾崇善冷冷说完,锋利如刀的目光落到魏思音脸上,临走前他冷嗤道,“咱们走着瞧。” 说罢,他转身拂袖离去,都没看正从屋里走出的顾澜一眼。 魏思音语带笑意,“顾大人这是急了。” 凌寒淡然道,“他心里有鬼,怎能不急?” 顾崇善确实没和图珈余孽直接勾结,但他和贺凕暗中一直都有往来,贺凕又是那伙图珈余孽的幕后主使,真要查下去,明镜司总能找出把柄。 更何况,顾崇善身上可不只这一桩案子。 还有顾沅被关在凌府,等待着指认自己亲爹。 这一次,顾崇善是插翅难逃,他定要让这个伪君子为冒犯公主殿下付出代价。 顾澜静静地看着他这个大伯父走远,而后对魏思音躬身作揖: “公主,臣有话对您说。” 魏思音用余光瞥了眼身边气场瞬间冷了好几度的假太监,心道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要是她真跟顾澜走到一边去说话,凌寒怕是又要不阴不阳吃上好几日的醋。 她咳嗽一声,“凌督公也不是外人,就在这里说吧。” 顾澜却看都没看凌寒,只是柔情脉脉地望着她,“臣要对公主说的话,不能让第二个人听见。” 魏思音知道,他就是故意的。 明明心思剔透,知道凌寒会因他吃醋,他还故意当着凌寒的面撩拨她。 这个外表风雅温润的男子,剖开了那也是黑心的! 她正要开口训斥他几句,凌寒却已冷笑一声,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走了。 魏思音要追上去,却听顾澜幽幽道: “凌督公都已识趣避开,公主就不想听听我要说什么吗?” 魏思音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多嘴,还是要去追凌寒。 他叹了口气,像个见到夫君被狐狸精勾得魂不守舍的贤妻似的,十分温柔耐心地劝道: “公主要哄他,以后有的是时间哄,可别为了小情小爱的,坏了大局啊。” 魏思音差点被他气笑,终于顿住脚步看着他,“你到底要说什么?别浪费我时间。” 顾澜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她带离凌寒的亲卫。 “臣在公主面前没有秘密,自然要将真相告知,一切任凭公主处置——那蛊物确实与我大伯父无关,而是我自己放的。”他一句废话都没有,直入主题。 魏思音听后微微挑眉,虽然早就猜到是他自己设局,但还是有些讶异,他竟能如此直接地说出来。 她盯着顾澜那张无论何时都波澜不惊的脸,故意露出戒备的神情,“你搁哪儿找来的蛊虫?莫非你也和图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