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策也怔了下,不由看向陆观,有些稚嫩的清隽脸上带着动容之色。
“你陆伯父说闲来无事,趁着身子骨还健朗,做些有益之事也好。”董婧姝看着沈清,慈祥温柔笑道。
沈清看看董婧姝,又看看陆观。
心中有些感动。
陆观闲散几十年,若想收学生,估计早已桃李满天下。
如今想要办私塾,怕还是为了帮二哥铺路。
就像他指点贺有名和魏奇材,还不是为了两人若能中进士,往后能成为沈家的助力。
“就是地方还没选好,我陆家在京中有族产,如今我老弟他们住着,我弟媳是个母老虎,我可不敢搬过去,你伯母名下也有套京宅,但七年前赁了出去,签了十年契,还没到时候呢,哦,如今就是陈储他大孙女和大孙女婿在住着。”陆观又说。
陆家在京中有个十八亩大的宅子,并没有分给哪一家,算是族产,族中谁来京都可以住。
可他弟媳性子火爆,还话多,他和夫人都怕那妇人。
他夫人在京也有个五亩半大的宅子,是个小五进院,还带着个两亩大的小花园,离皇城也算近,因他们不来京住,当年就托亲友租了出去,每年租金四百两银子,也算添个进项。
七年前因陈储的大孙女办婚事,陈家就将那套宅子租了,签了十年的赁契,他们也不好将人给赶走。
沈清挑了下眉。
王理的未婚妻,是陈储的二孙女,陈储大孙女的夫君是八年前的丙辰科探花郎。
听说陈储的大孙女婿中探花时,年仅二十岁。
朝廷择探花,素来要选才华与容貌集一身的青年才俊。
也就是说陈储大孙女婿不仅年轻有才,还长得好,可比王理这个陈储的准二孙女婿优秀多了。
沈清也有耳闻,陈储对自个的大孙女婿,比对自个亲孙子都满意。
但也听说陈储的大孙女婿家中不富裕,其父举人出身,养家糊口自然没问题,但在京中买房子,那是万万买不起的,就连租房怕都是陈家掏的银子。
她收回神,看向陆观:“陆伯父若想办私塾,便在沈家办就是,不如就在二院东西厢大厅办好了。”
她家一院厅房不大,二院大堂倒挺大,但大堂平日有人出入,有时还要待客用,东西厢还各有套三开间的大厅,一套约有八十平,可以做成能容纳数十人的教室。
陆观收学生,那自然要精挑细选,总不能什么人来都收,再说人多也教不过来,一套厅房就够用了。
陆观笑笑:“只要你们不嫌烦,那我就在你们家办。”
沈进看着陆观,想起第一次见到陆观的场景。
当初陆观一身儒雅安闲的高人模样,如今倒像是神仙入了凡尘,也开始劳心劳力地运筹画策了。
他那双桃花眼中划过动容之色,笑道:“陆伯父,咱们都是一家人,家中的事您自做主就是。”
陆观闻言也没客气:“那二院东西厢我都要了,东厢做讲堂,西厢做书阁,我饭后就去看看,要将二院弄成什么样,你再给小贺和小魏放几天假,让他们将我要收学生的事情告诉那些举子,我过些天开始收学生。”
他之所以不惦记收生员,那是因为生员离举人还差十万八千里,乡试可比童试难得多,他又不是收徒弟,可费不起那心思去慢慢教了。
这京中的举子们时常扎堆聚会,就让小贺和小魏将他要收学生的消息放出去,届时自然有人上门。
他陆家有许多藏书,他带在身边的不过很小一部分,回头他再让人送来些对科考有用的书,到时候在西厢办个书阁,也能供人借阅。
虽说他不是对五经全部精通,但他陆家有许多先贤注释过的经书,加之收集了许多以往科试的优秀卷子,那些书籍就对考生有很大帮助了,他倒也不必只收专修诗经的学生。
“好,陆伯父需要什么跟钱伯说就是。”沈进点头。
……
翌日。
午后大厨房就开始忙活全鱼宴的事了。
沈清特意去大厨房院里瞧了,于纬有让人打了好大的木盆来养着鲟鳇鱼,盆上有铁网罩着以免鱼‘越狱’。
她往里头看了看,见两条鲟鳇鱼都好大,看着一条都有后世的两百多斤。
可惜都是雄体,不然运气好的话还能得些鱼子酱吃。
她随意选了一条,对石大道:“就这条吧。”
“好勒。”石大自信地应了声。
他也不是第一次杀鲟鳇鱼了,毕竟宣政帝当王爷时也爱吃这玩意。
待沈清退远了,他打开铁网,动作利落地将鱼敲晕,便开始处理起鱼来。
沈清也没邀请旁人,只邀了大舅一家、俞焕、何用和郑挽澜,加上贺有名和魏奇材,一共十五人。
十五人自然吃不完这么大的鱼,再说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