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齐的消息来得很快。 据说是封齐的师傅瞧他第一次下山抢不到任务,可怜得紧,这才给他安排了一个活。 那边是富贵人家,不差钱。 更何况是封齐亲自开口,未来栖栖山的掌门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毕竟给灵堂多添几个纸扎人,对于他们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 封齐给超度的是一对夫妻,出车祸没的。 因为走得太突然,偌大家业如今就靠一个大侄子操持。 这次超度要连续七天,封齐就一直坐在灵台前念念有词。 从灵来送纸人,因为前厅在招待客人,佣人只好带她走后门。 避免扛着纸扎人晦气,冲撞贵客。 “碰!!” 前方有重物从三楼坠落,狠狠砸在地上。 从灵总觉得是不是自己看花眼。 不然怎么那么像个人。 领路的佣人怕吓到从灵,连忙解释:“大师别慌,那是小少爷,夫人和先生过世他心里难过。” “所以他就跳楼?”从灵瞪大眼睛。 小少爷跳楼,这家人居然还这么淡定。 见过奇怪的,没见过这么奇怪的。 “这……”佣人面露难色,主人家的事,她不好对外说。 反正小少爷不正常。 她不愿意说,从灵也没再问,抱着纸扎人继续往灵堂走。 路过刚刚有人跳楼那处,原本应该被摔成两瓣的人突然缓缓站起来,扭了扭手腕脖子,视线与从灵撞上。 隔得远,从灵看不出他长什么模样,光从身形上看,应该是位长得不错的年轻人。 从灵收回视线,再看时,那人已经踽踽走开。 从灵震惊。 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一点事没有。 不会是什么披着人皮的恶灵吧。 这家原主人夫妇双双去世,全靠大侄子打点。 从二老出事那天到下葬,他们的亲儿子都没出现过。 偌大家业按理说应该交给亲儿子掌管,但家族中人对亲儿子颇有微词,就暂时交给面面俱到的大侄子。 豪门斗争从灵无兴趣参与,法事做完拿钱走人。 从灵最后一次路过后门,豪门颇有微词的小少爷正坐在后花园的秋千上晒太阳。 这次离得近,从灵很清晰的看到少年微扬下巴进行光合作用的下颚线。 瓷白的肌肤被光穿过,靠在秋千上,整个人宛如在发光。 似乎感受到从灵的视线。 少年轻轻施舍一缕目光落到从灵身上,看了一会儿,没觉得有什么特别,又吝啬地收回去。 长长的睫毛宛如展开翅膀的羽蝶,靠着秋千,浑身透着要死不活的金贵。 佣人怕死这位小少爷,小少爷所到之处,家里人基本都绕着走。 从灵只看了一会儿就被叫走,回眸时,少年依旧靠着秋千,安静晒着太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 从灵啧啧两声。 没再关注。 … 封齐下山是奉师命办事,从灵接连半月没见到人。 乌炅那娃娃精也被带着到处走。 偶尔从灵出门捡垃圾遇到。 封齐都带着乌炅在天桥底下打地铺。 最近又是雨季,一人一娃躲在桥洞里瑟瑟发抖。 乌炅原本洗得干干净净的小裙子满是泥泞不说,脸也脏兮兮的,小辫子没人打理,直接在头上炸开。 随便丢在哪里,都会被人嫌弃的存在。 见到从灵,乌炅跟见到天使,抱着从灵大腿哭个不停。 这穷批日子太苦了。 她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