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靖没将这个插曲放在心上,在军营里走了一圈,才回军帐。 徐三退了出去,徐十一留下值夜。徐十一低声对主子说道:“世子今晚是故意激怒慕容二公子?” 徐靖从鼻子里哼一声:“他就是个蠢货!” 连徐靖都知道慕容慎派来的亲兵里有问题。慕容恪傻乎乎地,什么也不知道,也没半点提防戒备。 军营里一旦出事,顶缸倒霉的人可是慕容恪。 徐十一目中闪过凉意,低声道:“世子放心,小的一直派人盯着他们。只要有异动,立刻就有人来回禀。” 徐靖略一点头:“猛虎营里也有慕容慎的内应。现在查出多少了?” 徐十一低声答道:“现在已经查到二十个,都派人盯着。小的继续派人查探。” 徐靖嗯一声。 去岁招募新军,他就有所提防戒备。半年多来,果然暗中查出了不少。怕是还有一些,藏得更深。 领兵冲锋的时候,背后飞来的冷箭比前方的千军万马更可怕。 慕容慎越是沉寂隐忍,绝不能疏忽大意,更不能小瞧了慕容慎。 三更天,徐靖才上了床榻。临睡前,他伸手在枕下摸索,摸出了两封月牙儿妹妹的亲笔信。 徐靖看一遍,在信纸上亲了一口,稍解相思之苦。最后,将信贴在胸口,闭目睡着了。 …… 隔日一早,徐靖在军帐里召集武将议事。 有资格进军帐的,至少也是参将以上的级别,一共二十多人。廖洗马这个军法官也一并来了,他不通战事,也不随意插嘴。不过,他在这里,就代表着太子殿下。对军中所有武将来说,是无言的威慑。 沈舍人今日又领着人出去“筹措粮草”了。 军帐里的武将,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派。一派是骁骑营,年龄多在三旬四旬。另一派是猛虎营里的年轻将领。 之前两派人马,明里争锋,暗中摩擦不断。如今随着高望对北海王世子的敬服,骁骑营的武将们都温顺了许多。 议事大半日,定下两日后出征的武将名单,众武将才告退散去。 高望一出军帐,就见到一张熟悉的少年脸孔。 这个少年,不过十五岁年纪,一脸热血。在高望眼中,就是一个毛还没长齐的毛头小子。 正是慕容氏的二公子慕容恪。 因为慕容慎无故悔婚一事,高家和慕容氏很不对付。高望见了慕容恪,也没好脸色:“慕容恪,你在这里做什么?” 慕容恪昨晚一夜没睡,今日一早就来徐靖军帐外站了半天,双腿都站麻了。他挺直腰杆答道:“我来向世子请战。” 请个毛战啊! 高望嗤之以鼻:“军营里的规矩你忘了不成。派谁出征,派谁留守军营,是主将的事。你一个低等校尉,请什么战。立刻滚回去!” 慕容恪动也不动:“我不走!” 高望也怒了,冷笑一声道:“这里是军营,不是慕容府。你胆敢在这里滋事胡闹,别说世子,我也饶不了你!” 目光一扫,几个亲兵就过来了,伸手架住慕容恪的胳膊往后拖。 慕容恪既惊又闹,奋力挣扎:“放开我!都放开我!” 慕容恪身后的亲兵们立刻冲过来救自家主子。两方人一对上,你推我我踹你,很快就动了手。 慕容恪手脚能动了,迅疾冲到高望面前,伸手一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高望踹了一脚。 慕容恪被踹飞了几米远,疼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一个鲤鱼翻身从地上翻了起来:“高望!你别以为我怕了你!” 高望冷笑连连:“就是慕容慎来了,见了我也要客气地喊一声高将军。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在军中,论资历论年龄论官职,高望都能吊打慕容恪。 慕容恪从昨晚憋到此刻的怒气,被这两句话点燃了。他愤怒地冲上前,挥拳直击高望脸孔。 高望迅疾闪过,右手拧住慕容恪的胳膊。慕容恪猛然挣脱,右腿如闪电,踹中高望的左腿。 奈何高望身高力壮,被踹中了只后退两步。???.biQuPai. 慕容恪一声不吭,继续冲上前动手。他习武天赋不及兄长慕容慎,也算资质上佳,辛苦练武十年,身手着实不弱。不过,对敌的经验不丰,也不及高望狠辣。几个照面就落了下风。 众人斗殴的动静喧闹声,很快引来了徐靖。 徐靖一声怒喝:“都住手!” 慕容恪反射性地停下。高望的拳头来不及收回,击中了慕容恪的左肩。慕容恪闷哼一声,脸色发白,愤愤瞪高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