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中鸦雀无声,只有凤无忧的声音在回荡着。 除非,有什么地方没有听明白,又或者没有看清楚,才会有人起身发问一下。 而每到这种时候,凤无忧也从来不会不耐烦,总是细细地把方才讲过的东西再讲一遍。 她现在说的这些东西,都是救人用的,的人就越多。 而这些军医们,在经过了第二天的实践之后,对凤无忧就更信服了。 她说的那些东西,虽然是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但,却越真的有用。 看着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在他们的手中被救回来,这些军医们的心里,也都是极为激动的。 毕竟,身为医者,谁不希望自己能多救人呢? 尤其,这些人还是他们西秦的战士。 这堂课,一直上到深夜。 将今天要讲的东西都讲完了之后,这些军医还不愿意走,都希望凤无忧多讲一些。 这三天的课他们也发现了,凤无忧讲东西的内容也是精心安排的。 第一天的时候,她讲的多是和烧伤有关的事情。 因为那场爆炸炸伤了不少人,这些伤口往往伴随着剧烈的烧伤,而这些烧伤的人显然是最需要迅速处理的。 所以,在那天,凤无忧就把烧伤的急救知识快速而扼要地给他们讲了一遍,最后抽空才又讲了一点重伤止血的问题。 而到了第二天,烧伤的病人若是没有得到很好的处理,很有可能出现感染的症状,其他受伤的士兵也是同样,所以第二天,凤无忧讲课的重点,放在了如果应对感染方面。 而到了今天,则放在了普通外伤上。 虽然有可能伤情很严重,但若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还是属于普通外伤。 这些军医们现在都知道凤无忧讲的东西是救命的东西,所以也想让凤无忧多讲一点,这样明天他们再遇到伤员的时候,处置的方法也多一些。 可是凤无忧却不肯再讲了。 医疗是一件需要全神贯注的事情,医生也是要休息的。 若是他们休息不足,那就不可能做到全神贯注,引起的直接后果,就是医疗失误,而现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哪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很有可能会耽误一条人命。 这种事情,不可能绝对避免,除非,所有的事情都由凤无忧关自来操作。 可是伤员这么多,可能吗? 所以,凤无忧能做的,就是尽最大的努力,把这种可能性降到最小。 虽然不再讲课,可是凤无忧却又提出了一个想法。 她想,把这些军医们分分类。 经过这三天,一些非常危重的伤员差不多都已经得到了处置,没有得到处置的,也早已失去了性命。 接下来的这些伤员,虽然多,伤势却相对轻一些。 所以凤无忧想把这些军医们分成几个组,有一些人专门负责简单的手术操作,一些人负责术后包扎,一些人负责用药,一些人负责护理,至于还有一些人,则干脆去负责那些轻伤的。 把医疗过程变成一种流水化操作。 这种方式很显然会出些一些误诊,但在整体的诊治效率上,却会更高。 虽然现在极危重伤员都已经处理的差不多,可是伤情这事,本就没有绝对的轻重。 一些轻伤的,一不小心感染,就有可能瞬间变成极危重病人。 所以眼下这种情势,最好的方法,就是高效诊疗,至少,要把那些有可能向危重症转化的苗头,都掐死在源头上。 凤无忧提出的这个方法,很自然地引起了军医们的反弹和争论,他们所最在意的,就是误诊这件事情。 性命至重,若是因为他们的误诊耽误了人家的性命,又或者是让本来可以保住的肢体变成保不住,他们岂不是会内疚一辈子? 他们在争论的时候,凤无忧始终没有说话。 军医们争论的差不多了,终于有人注意到了凤无忧。 他们忽然反应过来,若是真有内疚,那恐怕最内疚的人,就是提出这个方法的凤无忧吧。 可虽然如此,凤无忧还是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为什么? 军医们彼此对视着,想从其他人那里寻找答案。 可是,其他人却也是一样的表情。 他们的争论声渐渐小了下来。 最后,又变至于无。 在一片静默里,他们其实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