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槐没有理会阻拦她的女孩子们,而是查看受伤最严重的那个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伤痕累累,独自趴在离门口不远的角落里,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元槐爬过去,伸出食指,探了探那个女孩子的鼻息,还活着,只不过出气多进气少。
不等下一步的动作,元槐只听到一沙哑虚弱的女声:“别碰我,滚……”
立马有另一个女孩子扑过来,带着惶恐而又担忧的神情,说着一串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话。
听口音不像中原人,元槐静静看了她一会儿。
不止口音,长的也不像中原人,阔脸、浓眉、大眼、厚唇,鼻梁偏高,衣襟是与汉人相反的穿法。
耳边还有人在说话,却没有一个人上前。
“你怎么就不听呢?”
“那两人不让我们管她俩。”
“看在你长的好,才肯提醒你的。”
“她脾气怪得很,还逃跑那么多次,被打也是自找的。”
“她们两个都不是良家,你这个小公子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
那个女孩子衣衫破碎,入目皆是伤痕,身上还有很多类似的鞭打痕迹。伴随着还在不断冒出的鲜血,她都只是咬紧嘴唇绝不吭声,身上有一股难以制服的倔强劲。
元槐能看出来,这个女孩子的状况很危险。
“她受了那么重的伤,不及时治疗会死的。”
女孩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鸦雀无声了。
死亡对她们来说是极为可怕的事。一路上死了那么多人,怎么能不害怕?
在元槐的再三追问下,才有人不好意思地说:“她们身上有脏病,会传染的。”
“脏病?”元槐念着这两个字,已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考当中。
据她所知,在烟花柳巷寻花问柳之人会染上此病。她还没遇到过这样的病患,隐约也能猜得到不会是什么干净的病。
有人解答:“就是被男人碰了,就会得的那种脏病。”
元槐大概明白这个病通过什么来传染,手部触碰到患者一般也不会传染的。
“不用你管……啊!”阔脸女孩子疼得倒吸凉气,下意识就要扑腾双腿。
元槐摁着不断挣扎的女孩子,又掏出消炎生肌粉撒在伤口处,再从身上扯下几块布,给那个女孩子做了基础包扎。
在一众女孩震惊的目光中,她俯下身去,将阔脸女孩子下身的布料扒开,来回打量了好几遍。
最后一层遮羞布被揭开,那个女孩子缩了缩脖子,受辱地叫喊,发出的声音却是含糊不清的呜呜声。
看来是受到了很大的刺激。
先前另一个被抓出去的女孩子,趴坐在元槐不远处,打起了十二分的精气神,生怕元槐会对那个女孩子做什么。
元槐担心她情绪上头,做出什么事情来,当即温声安抚道:“别紧张,我是医者,不会伤害你的。”
阔脸女孩子身体轻微一颤,也没再说什么,随后便转过头去。
大抵是能够听懂她说话的。
元槐拨开她的乱发,这才看清她脸上的伤,震惊地说不出一个字。
眼圈一大片淤青,嘴角还在渗血,颧骨下方隐约分辨出拳印,脸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丝,浓眉下的一双大眼睛,闪烁着最凶恶最憎恨的表情。
看她这情形,元槐猜测,不止一次逃跑被打了,眼神却不见丝毫畏惧,倒真是个百折不屈的女子。
她不会好奇她身上经历过什么,为何会被人牙子抓来折辱至此,只是秉承医者的本份,尽心给患者检查身体。
检查过后,元槐有了数,正色道:“别怕,不是花柳病,而是妇科病。不是你的错,该死的另有其人。”
说罢,她拿出帕子,给阔脸女孩子擦了擦眼泪。
阔脸女孩子一怔,心防似乎放下了些,但还是揣着恶狠狠的敌意,就像只刺猬一样,竖起满身硬刺来保护自己。
另一个女孩子泪流满面,旋即扑到了阔脸女孩子面前,两人相拥着,说起了叽里咕噜的语言。
元槐听不懂她们叽里咕噜在说什么,抬头看向头顶的天窗,抱紧双膝思考着如何脱身。
浑身绵软无力也急需解决。
听到元槐的解释,车厢里的女孩子们愣了愣,面面相觑,显然是对妇科病没什么概念。却也都清楚了,面前的这个小公子,在医术方面还真有两下子。
元槐也没心思科普,眼下最重要的便是逃出去,把所有人拧成一股绳。
忽而,她想起来一件事,自己到现在都没见着华容郡主。
“你们有见过一个穿着很华丽的小娘子吗?十五岁的样子,大概有这么高。”元槐描述了一番华容郡主的容貌和衣着。
女孩子们摇了摇头,表示对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