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时今日,军师才明白,段氏为什么会成这样! 云姒不是一味的慈悲心,慈悲心不能救世。 也不是如同段氏的利己主义。 他现在终于信了有“顾方舟”大夫那种人的存在。 也是明白了什么叫“命运共同”,为什么要用自己的未满月的孩子试药。 因为灾病面前,无人能做到独善其身,大灾病面前,不可能有旁观者。 研制不出药,别说别人的孩子,自己的孩子,也会被灾病吞噬,这便是命运共同。 牺牲者们,是懂真正大义的者,所以就不怕牺牲了。 他现在更明白云姒哪句话:每个人只能理解自己认知之内的事情,认知之外的,它们没见过,只能以自己的层面来揣测。 当初他不明白老庄主为什么非要舍生取义,去救那些之前可能骂过老庄主夫人的百姓,那时候,老庄主也说他还不懂。 现在便是都懂了! 军师转身,就去找笔墨。 ——“老庄主,我做这些,你定然不会生气的!我要守住段氏山庄,守住你的心血跟你的大义!” - “军师?”云姒叫了军师一声,他才回过神。 “你过来,要跟我说什么?”云姒看了一眼天色,这可才蒙蒙亮的天,她才醒刚准备去看陆鹤。 “哦!昨晚没睡好,有些失神了。”军师马上回神,将怀中的东西递给云姒:“你知道的那些药材商并不全,这是我段氏在四海列国之中,所有药材商的名字。他们的地点,他们的习惯,还有家人的所在,以及用的那几个假名字,跟他们的把柄。” 云姒没有去接,她感觉军师有点不正常! “嗯……你之前不是不愿意说吗?” 军师怎么好说,他之前看不起她,觉得她那些都是愚善。 “哈哈,我啊,年纪大了。五十多的年纪,也不知道能帮老庄主守多久的家。云姒,我想让你,让段氏永远姓段,老庄主的家业,永远是老庄主的。我想让你跟九爷说,让九爷就算是把段氏握在手中,也不要更名改姓。” 这种人,段氏的人,斗不过,军师看出来了。 世间唯有通透大义者,才能永存。那些成日为了蝇头小利,争的头破血流,用各种阴谋算计来解决事情的,不会能活的长。 云姒看着军师,便知道,当初的老庄主是有多厉害,才能有用这么忠肝义胆的伙伴。 他都死了,他的人还能死死守卫他的基业。 “九爷没想过把段氏变成自己的,他心中也有老庄主。虽然说段凌宵不珍惜,我想替她珍惜,可是我也不会把段氏变成云氏。” 云姒起身,伸出双手,去接军师那几本厚厚的书。 “阿姐,陆鹤不好了!”就在这时,南绛急急忙忙地冲了进来。 云姒没有半点犹豫,叫上了军医。 “军师,把这个穿戴上。”云姒拿出防护给军师。 军医也是见多识广的人,见到云姒的这些东西,觉得十分好奇。 但他毕竟不是没开化的愚蠢民众,知道自己没见过的东西多了去了,所以也不会大惊小怪。 瞧了云姒怎么穿,他照葫芦画瓢。 陆鹤病重了。 云姒看着他生不如死的样子,翻看着所有归档的册子,在根据陆鹤的情况,云姒拿出听诊器:“肺部有湿啰音,胸腔出现积液,而且……” “咳咳咳——” 云姒还没有说完,陆鹤就猛然睁开眼,趴在床边咳嗽了起来。 血痰污了一地,谁也没管,纷纷上前:“陆鹤,能说话吗?” 昨夜给陆鹤输了一夜退低烧的,就是为了让陆鹤赶快醒来。 果不其然—— “师……师父……你怎么在这里?”陆鹤急喘着,伸手推了推云姒:“你走,快走!这次的灾病不是天花那样的,它变法多……多样……你……” 云姒伸出手,便握住了陆鹤:“我跟九爷已经共同决定,放弃那些所谓的大好局面。但是只一种病,它出现的情况多,有你一个在我这里,我无法采集到更多的样本来准备判断这到底是什么病。现在你醒了,你接触过那些百姓,你是大夫,说得准确清楚。先把你现在的症状告诉我,在跟我说其他人的情况,就不需要我回东巷街找更多的病人询问病症了。” 如今今天陆鹤不醒,云姒就只能带着人去东巷街了。 陆鹤也不敢耽误,他脸色有些发绀,颤抖着开口:“我刚开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