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烈风焚城,摧拉爆鸣声响彻。 明亮的火光,映照着暗色斗篷下男人欣长挺立的身影,热浪将他衣摆掀起,在风中,猎猎作响。 面具下,他眼底焚烧着火焰,收回眼,方才问:“有人亲眼所见,她把匕首插入心口,转身跳了湖。” “是,被烧得不成样子的人,出来是这样说的。而且锦弗公主的尸体已经打捞上来了,穿着都与今晚无异。主子,是否要看一看那尸体?” 霍慎之凝视着不远处的冲天火焰,眸光深沉晦暗,嗓音清淡模糊:“替死鬼罢了。” 只这一场火,像极了五年前。 很快,他收回目光,沉声吩咐:“去,暗中去知会 暗卫一愣。 这样的话,大周跟西洲这一仗,是必然要打的了。 鲜红的夜色之下,霍慎之上马。 冷漠的眸光掠过无边火海,言语之间,是凛冽寒意:“西洲远客至大周,至今不曾露面,大周不可不尽地主之谊。去调遣段氏的消息,这么些日子,客人的落脚地,该查出了。” “是!” 暗卫将要转身之际,又听得马上的男人平静开口:“且一并知会底下官员,此次灾火损失,抬太子跟宫中那位的给锦弗公主的聘礼来偿。本王生死,勿用透露。” 不管摄政王生死如何,只要他们的人出面,便是不论其生死存亡,若出令,他们必遵。 只是在他死讯宣告出的那一刻,底下那些首要的官员,还有段氏山庄最要紧的几位坐庄谋士。.. 瞧的,就不再是他摄政王的脸面,而是他背后的霍嬴棣。 嬴棣还在,那些人有指望,有辅佐的主子,得令,便不会不听,也不敢不从。 此举,也能看他这五年亲手扶上道的臣子,谋士。 到底是忠,还是奸。 火势没有减弱半分,吞噬着一处又一处的房屋。 到了最后,百姓们已经不在扑了,只想着,自己能活,家人能活,就足够了。 一个个的,只能就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家业消弭成灰。 水火天灾之祸,非人力能改。 轰鸣的烈火,伴随着百姓的哭声,响彻京城。 彼时,暗卫来去极快。 从发现端倪到如今,三个月时间,段氏山庄在先前九爷的示意跟给出的线索之下,已经将外来有异者,查到首尾。 如今,相对于已经身死的霍慎之来说。 他在暗,西洲贵客,已成明。 谁还比谁藏得深呢? 只是—— “主子,这西洲人背后的藏身地太多,这么多地方,便是大肆搜寻真正的落脚地,也需要时间。天亮,都搜不完。” 霍慎之寥寥看下去,将地图扔给暗卫,抬首观了天色。 天进二更,事发至今,不满一个时辰。 时间很短,走不远。 男人眼底,起了隐约薄凉之意,透着的凌冽血光,渐渐凝聚:“如此,便让那些贵客们,自愿踏入京城。” 很多人会抱侥幸心态,以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且都以为九爷已身死,太子失踪,如此“大胜”之姿,便更会放松警惕。 但能耐心筹谋五年的人,便不是个存侥幸之心的性子。 不管是那个贵人,还是他背后的那些谋士,皆如此。 但是路走无可走,就只能以身犯险。 霍慎之的面色,在昏暗之中,沉了下去:“遣人提点少卿,令他立即入宫请旨,调遣皇城内,京郊外,本王手中那批士兵,从你手中那图最远之地为起,至京城为终,环绕搜寻太子行踪,寻到,便做不知。其余凡有异者,令段氏的人去盯住。将西洲那些位贵客们,按在原地,赶向城中。” 暗卫眼中一亮:“主子手底下的士兵,是最牢靠的,不怕他们会疏忽。此事,不打草惊蛇,当成!” 不说那藏着的人,刚成事。 且说要一重重的人都去寻霍临烨的行踪,西洲那些人为了不被看出端倪,就只能按兵不动。 但他们手中有个“锦弗公主“,京城已经搜过一遍不会再搜,他们只能朝京城来。 霍慎之深沉如墨的眼眸密不透风,几乎是接下天枢的尾音开口:“传令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按图上标记,从京城为始去寻。至于你,随本王走。” “天枢得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