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祖早发现了?”
李道长不免有些惊疑,这些年她自认为伪装得天衣无缝。
甚至是她自己接的那些朋友,包括孙晓楠、赵明澄都没发现她是女人。
“你以为你师祖是泛泛之辈?”
扶摇子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我替你做的那些命格迁移、面相更易,可都是从他那里学来的。”
“难怪师祖从来不跟我亲近。”李道长面露黯然之色,“原来他从来没有认可过我。”
扶摇子叹了口气,然后说道:“你也不必自怨自艾,没被他看中,对你来说是幸事。”
李道长不由得问道:“那些被师祖看中的人,后来怎么样了?”
“呵呵。”
扶摇子没有说出来。
李道长却蓦地站起来,北崖洞穴那条小道的尽头有不少的白骨。
刚才她和唐悠悠只顾着逃命,根本没来得及细想。
现在却是回过神来了,原来那些白骨都是这么来的。
李道长最后问道:“还有,四十年前,青云观到底发生过什么?”
“你真想知道?”扶摇子淡淡地看着她,“知道了之后,你可能就摆脱不掉这份因果,最终只能直面宿命。”
云轩忽然出现在门口,淡淡地说道:“不但她想知道,其实我也想知道。”
“你是什么人?”扶摇子一脸惊疑地看着云轩,他竟然没有察觉到云轩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云轩的身后还跟着唐悠悠。
“在下云轩。”
云轩随口说道:“云淡风轻的云,气宇轩昂的轩,天医门的新任掌门。”
“嗯?”扶摇子不无讶然地问道:“你是老酒鬼萧无极的徒弟?”
云轩点了点头:“对。所以对你们青云观的故事挺感兴趣。”
接着,话锋一转,笑着说道:“你刚才用弹射毒针的方法,有几分我天医门龙影神弹的意思。”
“不是有几分,就是龙影神弹。”
扶摇子嘴角扯起一抹笑容,淡淡地说道:“二十年前,老酒鬼打牌输给我的。”
云轩打了个呵欠,点头道:“这倒是他老人家的作风。”
扶摇子定定地看着他们三个人,问道:“青云观的隐秘,知道了可能会有性命之忧,你们真的不怕?”
“我不怕!”李道长断然摇头。
唐悠悠笑了起来:“我这个人不喜欢打听秘密,但是我跟李道长已经是朋友了,为了朋友,我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外。”
云轩只是笑了笑,不说话。
“那就跟你们说说吧。”
扶摇子轻咳了几声,调整了一下声音,然后说道:“四十年前,那时候我还只是个小年轻,刚上山没多久。彼时道观里的大师兄,叫孙博池。”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停在了唐悠悠的身上。
唐悠悠确实有些意外:“啊,管家爷爷竟然是青云观的人,怎么从来没听他说过呢?”
“他当然不会说。”扶摇子不由得苦笑着摇头:“那段经历可能是他毕生的耻辱了,而且他还差点死在了山上。亏得你爷爷求情,才捡回了一条命。也是因为这个,他才做了唐府的管家。”
“原来是这么回事。”唐悠悠心里一些疑惑也算是解开了。
这些事情,在唐家没有人跟她说过。
她爷爷的身体还健康的时候,倒是偶尔会聊一两句,但都是语焉不详。
扶摇子继续讲述了起来:“那时候,师父以五气化极功名动全国,青云观也人才济济,风头正盛。”
“当时,师父经常在出门表演,所以山门就交给了大师兄孙博池管理。”
“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孙大师兄就是未来的青云观主,包括他自己也是用观主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那时候,孙师兄虽然对我们要求严格,但是生活还是越来越好。”
“直到那一天……”
说着说着,扶摇子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好一会儿没有再开口说话了。
唐悠悠不由得催促道:“那一天发生什么了?”
“那天,风头忽然变了,所有的报纸都在指责师父,骂他是骗子,骂他捞钱跑路了,骂他害人不浅。”
“很多人冲上青云观,见到穿道袍的人就打。不少师兄弟都受不了,直接脱了道袍下山去了。”
“只要孙师兄,一直坚信师父不是骗子,更不可能跑路。他跟那些人打起来了,一连打了半个月,终于让人知道了他的凶名,再也没有人敢上山来闹事。”
“孙师兄也将道观中修道之心不坚的人,全部赶下山了。只留下五六个一直相信师父的人。”
“过了半个月,师父终于又上山了。但是性情大变,由从前的温和变得无比激进。还把孙师兄狠狠地大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