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沈鹿竹和褚义又被带出了那间小屋子,被官差带着一路穿过县衙内院,最终来到县衙内的牢房前。 褚义握紧妻子紧张到发抖的双手,看着满眼忧心与害怕的妻子,再一次后悔自己没能阻拦妻子跟来,沈鹿竹此时也是思绪万千,之前都有的镇静,在这座阴森灰暗的建筑面前全都土崩瓦解! 最担心的还是要来了吗?刚刚她还以为已经减轻自己跟褚义的嫌疑了,大人们是不是打算就用他跟褚义来顶罪了? 迈向牢房的每一步,都显得漫长又沉重,沈鹿竹头一次后悔,自己当初想要买纸钱的决定,要是两人今日真的就被这般定罪了,便是她害了褚义! 将小两口关在了最外面一间单独的牢房后,官差便锁上了牢门,自顾自地离开了。 沈鹿竹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褚义,对不起都怪我,我不该弄这个银票纸钱的,或许咱们压根就不该卖什么纸钱,都是我不好,我害了你!” 褚义拥着不停流泪的妻子,在她耳边轻轻地安抚着:“瞎说什么呢,这怎么能怪你,是我不该让你跟过来才对!没事的,不要担心,只是暂时还没查清真相,我们阿竹不怕,有我呢。” 县衙外的街道旁,此时正停着一驾马车,二舅母孙氏和崔家二舅正焦急地等在车内,方才进去求见辛县令的孙家四老板,便是二舅母孙氏的阿爹,崔二舅和崔岩从褚家老宅打探到消息后,孙氏和男人就立刻赶到镇上孙家的祖宅,找了孙父寻求帮助。 孙父因为捐救济款和施粮招工等事儿,和辛县令还算是有些接触,一听这事儿忙带着女儿女婿跑到了县衙求见。 眼见孙父都已经进去了快半个时辰,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崔二舅不免有些急了:“岳父他老人家进去这么久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要不咱过去看看?也不知道阿义那两孩子现在咋样了,该不会被打了,或者严相逼供呢吧!” 崔二舅越想越担心,说着就要跳下马车,被孙氏忙劝了回来。 “他爹你先别急,阿爹不是说了这个辛县令是个好官,不会胡乱给人定罪的!咱们得相信阿义和鹿竹,两个孩子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这里面定是有误会,只是官府要查明真相,总要有些时间的,你先坐下,咱们再等等,一会儿若是阿爹还不出来,我陪你一起过去,可行?” 正说着,县衙的侧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孙父从里面走了出来,孙氏和崔二舅见状忙下车迎了上去。 孙氏见只有自己阿爹一人归来,心里“咯噔”了一下:“阿爹,县令大人那边怎么说?不成吗?” 孙父叹了口气,摇摇头低声道:“咱们先上马车再说。” “岳父,我那外甥和外甥媳妇怎么样了?县令大人是不肯放人吗?他们俩可是好孩子,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刚一上了马车,崔二舅就急忙问道。 “我原本是想给俩孩子做个担保,把人从里面接出来,案子没查完之前,就让他们先住家里在县城的宅子,咱们好好配合官府查案不就成了,何必非要让两孩子在里面遭罪。可大人们有他们的考量,始终不肯点头,说是嫌疑还没彻底解除,案子查清前,只能先暂时监禁在牢房里,说到底还是要怪你阿爹我面子不够大!” “这怎么能怪岳父……”崔二舅一听人已经被关进了牢里,瞬间整个人都蔫了,颓废地瘫坐在马车上。 孙氏拍了下男人的手臂:“他爹你先别慌!”然后转向孙父追问道:“阿爹,县令大人可还说了其他的?这事儿现在官府是怎么看待阿义他们的,总不能这么快就认定是他们两个做的了吧?” 孙父摆摆手:“大人虽没同意咱们担保两个孩子出来,可最后却许了咱们可以往里面送些东西,进去见上一面,想来应该不是认定了他们就是罪犯,只是这伪造银票的案子,罪名极大不说,牵扯面也是极广的,贸贸然将人放出来,该是不好向百姓交代的。” 孙氏这次稍微松了口气:“他爹,阿爹说得在理,还肯让咱们见,准许送东西,应该就是在大人们心中嫌疑也不是很大的意思,咱们还是抓紧给两孩子多准备些东西,这个天气在牢里住上几天,怕是要冻坏人的。” 牢里本就阴暗潮湿,再加上眼下又是寒冬腊月的,身体再好的人待上一阵儿,怕都是要扛不住的。 褚义怕妻子冻坏,就一直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双手不停地摩擦沈鹿竹冰凉的双手,为她取暖。 刚哭过了一通,沈鹿竹此时情绪已经缓解了不少,只是还有些蔫蔫的,靠在褚义怀里,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正说着忽地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走来,沈鹿竹从褚义怀里抬头向外看去,竟看见了两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牢房门口! “二舅!二舅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