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鹿竹不想此事过多的牵扯上自家大舅跟舅母谢氏,因此见两人一进院,便上前找了个借口,将张家大舅送出了自家院子。 待一起走出了褚家院门,沈鹿竹才开口道:“还累得大舅又特地跑了这一趟,之后的事儿大舅您就全当不知道就是,这姓谢的若是回去问了,您就只管都推到我们身上,就说是我们诓了您便是。” 张家大舅摆摆手:“这哪成,你放心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敢拿我跟你舅母怎么样的,你两个表兄可都不是吃素的!再说了他家里平日里谁有个头疼脑热,或是遇上事儿了急用银钱,除了我跟你舅母这,他谢大强上哪还能弄到银子去,是他们指望着我们呢,不怕的!” “那我就放心了,大舅过几日便继续来家里取黄烧纸便是,这活儿我们还指望着大舅帮忙呢!” “是我们给你跟褚义添了麻烦才是!” 沈鹿竹回到自家院子的时候,正听见那谢大强在那吹牛:“不是我谢大强吹,老早的我就发现我那阿姊跟姊兄的手艺不怎么太成了,可到底是自家亲阿姊不是?” 这种场合跟褚义相比,褚平自然更加应对自如,想都不用想便能应对自如:“呦,那还真是没看出来啊,谢家大叔你还挺仁义!” 谢大强听了,觉得这个褚家的后生怎么好像多少有点不太会说话的样子:“你这话说的!”正说着扭头瞧见了从身后走进了的沈鹿竹,打了声招呼道:“呦,外甥女回来了?” 沈鹿竹听见这个称呼,轻皱了下眉头,这个谢大强还真是不拿自己当外人:“我家大舅可曾跟谢家大叔说了,我们找你来是何事儿?” “那当然是说了的,你们不是相中了我的手艺,想把这活儿以后都交给我嘛,我今儿就是特地来取黄烧纸的!” 沈鹿竹浅笑了下,随后向身后一指:“没错,身后这两摞铜钱烧纸就是昨儿个大舅送回来的,里面有一些确实是有些与众不同,只是你如何证明那些特别的便是出自你之手?” 谢大强原以为来了便能很快地将黄烧纸带回去的,结果这家的女娃娃居然还让他证明,遂有些不耐:“不是说相中了我的手艺,想把活儿都给我嘛?怎么还得让我自己证明,这我咋个证明!” 沈鹿竹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忽悠道:“我们是想着跟这些纸钱的制作人好好谈谈价钱的,自然是要确认好了是本人才成!” 谢大强一听眼睛都亮了,原本只想着这要是把自家阿姊跟姊兄手里的那一部分抢过来一起做,工钱能直接翻了一倍不说,他偷偷抽出来卖的数量也能更多了,简直是个天大的好事儿,没成想这家居然还能再重新商量价钱,那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谢大强装作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诶呀,成吧成吧!要不是看在你们是小辈的份上,我可是很忙的,那你们就说说吧,让我咋证明啊!” “方法其实也简单,我们将大舅送来的烧纸都混在了一起,只要你能把特别的那部分全部挑出来,就成了!” 谢大强转了转眼睛,心道难不成自己做出来的确实是有些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想不到他谢大强还有这等手艺! 多亏了自己每刀都抽了些出来,不然都混在一起了,上哪能看出来哪些是自己做的啊,不行一会儿他就装装样子,偷偷数上一数,总能分得出来的:“成吧,不过这么多纸钱,可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挑完的!” “没事儿,我们不急,谢家大叔慢慢挑就是了,我们就在西厢的屋子里,你挑完了喊我们就成!” 说罢,小两口跟褚平几人就进了西厢房,在屋里玩起了纸牌。 元霜借着看牌的功夫,悄悄用纸牌挡住嘴,小声道:“堂嫂你说那人信了咱们说的话了吗?” 沈鹿竹此时背对着窗子半靠在椅子上,也学着元霜小声说道:“他在院里做啥呢?” “装模作样地挑那些纸钱呢,时不时地还斜着眼往咱们这瞧呢!” “那他就是信了!” 谢大强在院子里边盯着西厢房里几人的动静,边悄悄地开始数起了每一刀纸钱的张数,数着数着要是发现有人往院子里瞧了,就赶忙装作正在研究纸钱的样子。 西厢的几人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对方鬼鬼祟祟的样子,勾起了几人的恶趣味,尤其是褚平,打两张牌便势必要故意抬头往外张望一下,还非要等到谢大强注意到了自己才肯坐回来,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在玩牌,还是在玩屋外的那位! 就这样折腾了许久,谢大强终于才心惊胆战地将全部缺斤短两的铜钱烧纸给找了出来,哒哒哒地小跑到西厢门外,叫几人出来验收成果。 “挑完了,挑完了!快出来看看吧,诶呀!好在我这手艺好些,跟旁人的一比,能看出来不一样,不然还真是不好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