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家寻常发生点小偷小摸,或是打架斗殴的事情,多半都是请族里或是村里有威望的长辈从中调停说和一下,实在太过分一些的,顶多也就是被逐出原来的村子,报官、找衙门,对他们来说是个遥远而又惧怕的存在。 冯婶子在褚家铺子闹事儿,却再次被怼得落荒而逃的事儿,被那些原本被她喊来瞧小两口热闹的婶子大娘们,传得人尽皆知,就在这一句一句的口口相传中,有些人品出了些不对劲儿。 若说沈鹿竹一句句的反问,让靠山村的众人心下犯起了嘀咕,那褚义最后的警告,则更加让人对整个事件的真实性产生了质疑,毕竟可是少有做了亏心事儿,还主动要求报官的。 再加上胖婶儿、钱氏等人的推波助澜,一时间村里的风向,再次发生了逆转,不少人纷纷开始探讨起来,那些闹鬼、托梦之言的真实性,甚至还真的有人直接问上了那刘家的。 “刘家的,你给大伙儿细说说,你家那天见到的女鬼可是你们家哪个祖先不是?可跟你们说了啥?” 刘家男主人是在从亲戚家吃过酒后,回家的路上被拦下来的,虽说这几日也隐约听到了点质疑自家的传言,可大脑早就被酒精麻痹得不那么灵光了,能记得要坚称自家闹鬼了的事儿,已然是不易:“瞎说啥呢你,你家祖先才他娘的是,嗝,是女鬼呢!” “不是你家里说你们烧完那褚家的纸钱闹鬼了的嘛!” “是,是闹鬼了,但是不是我家祖先,不是!”刘家的边说还边摇起了头,可还没摇两下,便猛地趔趄了一下,好在旁人伸手扶了他一下,才没真的摔在地上。 “那女鬼可跟你家说啥了?” “呜呜呜,哭!” 那人又确认了遍:“只哭来着?就没说啥?那你咋说是因为用了褚家那小两口的纸钱,才闹鬼的!” 刘家的明显脑子反应不过来,愣了许久只道:“烧纸闹鬼,闹鬼!” 那人见从刘家男主人这套不出来什么有用的,便又拿一样的话去问了刘家老太太,结果那老太太,一开始也说不是自家祖先,也没说啥来着,可见村里人紧着问,又联想到最近似乎有人怀疑他们是造假的,便又改口道:“啊对,说了,瞧我这脑子,当时太害怕给忘了,说了话的,说那俩是进过大牢的,说是不让用那小两口的纸钱呢!” 那人继续刨根问底:“你刚还说没说呢,你儿子昨儿也说只哭来着,这咋又说上了!” 刘家老太太被噎得不轻,胡搅蛮缠道:“我忘了不成啊,不说了是给吓忘了嘛!” “那你家其他人也全忘了?之前可是从来都没说过那女鬼还说话来着,再说了,要不是你家祖先,你上坟烧啥纸钱,跟她有啥关系!她来找你家,该不会是你家干啥旁的事儿了吧!” 刘老太太这惊觉自己说多错多,白了那人一眼扭身便要回自家院子,边走还边嚷道:“跟你个愣头青有啥关系,问问问的,烦不烦人,真是没事儿闲的!” 刘家人前后矛盾的说辞和态度,对于那些已经开始质疑这事儿真假的人来说,简直就像是亲手送上的证据,村里关于最近这一系列事情的猜疑,也慢慢变得越来越多了。 刘家人在掩耳盗铃了两天后,不得不承认这事儿好像有些被他们搞砸了,一面存着侥幸心理,想着眼瞅着就要过年了,挺过了这波,过完年谁还记得这事儿,一面又担心,那褚家到时候拿这事儿做借口,到时不兑现他们的承诺,那自家岂不就是白忙活了一场! 原来这刘家还真是王氏背地里找到帮忙造谣演戏的人家,跟那些给了铜板帮忙出去编几句瞎话的不同,刘家这场戏铺得更大,演起来也更费劲儿不少,自然不能也只那些铜板便能指使动人的。 要说这事儿还是王氏从自家小儿子褚志身上得到的启发,刘家的小儿子跟褚志同龄,都在村里的学堂念书,两人同年开蒙,一直都是同窗,平日里上学放学总是一起结伴走的,自打九月份褚仁归家后,褚志还带着自己这个同窗到家里过几次,一起向褚仁请教学问,王氏便以此为契机,找上了刘家,让他们帮着一起演一出大戏,好处就是今后只要褚仁在家,刘家的小儿子可以三不五时地到家里,让褚仁指点一二。 这刘家爹娘跟阿奶自然也同所有的长辈一样,希望自家的小辈能有个将来能出人头地的,虽说村里对褚大伯一家的传言,有些很是难听,可怎么样都拦不住人家有个全村独一无二的秀才儿子不是,刘家阿奶甚至想都没多想,便直接应承了下来,她想得可美了,自家孙子只需要学到那褚仁考上秀才的本事就成,至于旁的方面,不与那褚家的学不就得了! 刘家媳妇虽说对这事儿存了些顾虑,可婆母已经一口答应了下来,自家男人又是个愚孝的,那两天但凡她提出点什么不同意见,就搞得好像她不希望小儿子能有出息,考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