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出门,回来的时候却多了一只狸花猫,褚三叔看向那只自己刚伸了手去摸,就直接跳下了牛车,像是巡视领地一般在院子里闲逛的狸花猫问道:“哪来的猫啊?” 褚义看着那猫,有些好笑地答道:“是栖禅寺里的师傅养的,也不知怎么一直粘着阿竹,师傅心善,就让我们把它给带回来了。” 褚三叔觉得新奇,又朝着狸花瞧了瞧,随后打趣道:“想不到还是只有佛缘的猫,既然带回来了,那就好生养着吧,也不算辜负了它对鹿竹的喜欢。” 说话的功夫,沈鹿竹已经将留在隔壁院子的正正抱了回来,小两口是喂过正正后才出门的,一来一回花了一个多时辰,正正刚一被抱进阿娘的怀里,就开始用小脑袋在沈鹿竹胸前磨蹭,显然是已经饿了,顾不得其他,沈鹿竹抱着正正直奔屋子,打算先把小正正喂饱了再说。 等沈鹿竹喂过了正正,狸花已经将前后院甚至堂屋和西厢都转过一圈了,回到前院没见到沈鹿竹,便仰着头看向刚从后院拴好牛的褚义,喵喵叫了两声,似是再问:“人呢?” 褚义瞧了瞧自己和妻子的房门,又看了看地上的狸花:“正正还太小,你暂时不能进东厢房,就先在西厢吧。” 说罢弯腰抱起了地上的狸花,将它送去了西厢,随后自己转身返回,谁知就在推开东厢房门的那一刻,猛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腿边窜进了屋子,褚义连忙进屋,就见狸花已经蹲在地上冲着炕上的沈鹿竹喵喵叫了! 对于狸花,沈鹿竹和褚义的想法是一致的,定是要好好养着它的,只是眼下正正还太小,她也不确定会不会对小婴儿有什么不好影响,暂时先不放它进他们的卧室是最好的选择,可在褚义尝试过多次将狸花抱到西厢,却又被它重新跑回来之后,小两口终究还是心软放弃了。 “褚义,要不咱们给它洗一洗,就让它待在这屋吧,可能是换了新环境有些怕,左右大多数的时候我都在正正身边的,我会看着狸花的,不叫它离正正太近。” 褚义点点头:“听阿竹的,那我现在就去灶房打些热水回来。” 小两口哄睡吃饱了的正正,便开始给狸花洗澡,本以为它会有所抗拒,谁知狸花竟然还是只爱洗澡的小猫,整个过程中都很是享受。 沈鹿竹找来了件旧衣裳给狸花擦干毛发后,小声叮嘱它:“外面冷,你刚洗了澡可不能出去,就乖乖在屋子里陪我吧。” 话音刚落,狸花抖了抖身上的皮毛,向前走了几步后一下就跳到了炕上,沈鹿竹刚要出声喊它,就见它再一跃直接站在了炕柜上,随后直接团成团趴下,闭上眼睛打起了瞌睡。 小两口观察了一会,见狸花没有了别的动作,便逐渐放下心来,沈鹿竹想起这猫很是通人性,于是凑到炕柜前,指了指正正小声道:“正正还小,需要多休息,不要吵到他哦。” 就这样,小两口开始了边养娃,边撸猫的生活,狸花刚开始的时候,都还只窝在炕柜上,后来逐渐活动范围越来越大,有时甚至会直接趴在沈鹿竹的腿上,有时会凑到正正的摇床边,学着正正睡觉的样子,一猫一人俱是四脚朝天地仰躺着,小肚皮一鼓一鼓地呼呼大睡,小两口观察了许久,见两个小家伙一直相安无事,这才彻底放心,默许了狸花的行为。 直到三月中旬,褚家门前的纸钱铺子再次开了张,狸花便又多了处可去的地方,若是心情好的时候,便会缠着褚义将它抱去铺子里,或是窝在柜台上,或是趴在褚义腿边,有时更是直接窝在柜台下的钱匣子里,边偷听村里的各种八卦,边伸出脑袋四处张望。 今年的清明节,没了胡家的恶意竞争,也没了褚大伯一家的骚扰,蒋姨母家接手了张大舅家做铜钱烧纸的活,小两口今年的买卖从一开张,便十分的顺利。 三月末的一天,本该下午就来送纸钱的赵成,直到临近傍晚,褚义锁上了铺子的大门都没有出现,不免让褚义觉得很是奇怪,趁着晚饭前的功夫,叫上褚平,两人一起到赵家一探究竟。 沈鹿竹是在晚饭后才等到褚义回来的,彼时一人一猫正围坐在正正身边,试图教会他如何翻身,眼看着快三个月大了的小正正,最近很喜欢在被窝里扭来扭去,像是想要侧过身子的样子,可奈何手脚还没培养出默契,每次都只能侧过去一半的身子,朝着面前的阿娘,“啊,啊,啊”地说着婴语。 褚义刚一进屋看见的就是这一幕,正正躺在炕上的软被上,小脑袋和上半身向一边侧着,可下半身却依旧保持着仰躺的姿势,小腿小脚胡乱地瞪着,看得出他正在努力,可还是徒劳无功,沈鹿竹在一侧拍着手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而狸花似乎看着有些着急,忽地伸出前爪,轻轻推了下正正的小屁股,助力才不到三个月大的小正正,完成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翻身。 褚义看着有些好笑,心底的阴霾也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