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两口提防着杨家的下一步动作,杨家那边也在防备着褚家和丁安的报复,日子反倒平平静静地来到了三月中旬。 这段日子,小两口又做了不少纸扎谷盆出来,翻过了年,纸扎谷盆似乎更能被接受了些,三不五时的就能卖出去一两个,只是比起铜钱烧纸和纸元宝这些,还是太冷淡了些。 这天铺子里不怎么忙,趁着下午日头正好,沈鹿竹和秀秀就在屋子里给正正和狸花洗起了澡。 褚义清点完仓库里的存货,就和褚礼在铺子里下起了象棋,兄弟俩正玩得聚精会神,一阵慌乱的脚步声,跑进了铺子里,随后一声闷响,来人就跪在了褚义面前。 “褚老板,求求你救救我阿兄吧,求求你了!” 来人正是之前给小两口通风报信那兄弟两中的弟弟,薛长林。 褚义见状忙把人从地上扶了起来,这才瞧见他脸上有些淤青,似乎是和人打架了:“你阿兄怎么了,起来慢慢说。” 褚礼把自己的椅子搬过去,叫薛长林坐着,自己就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薛长林呜咽着说:“我阿兄,阿兄要不行了,栓子出去抢了别人家的东西,人家一直跟着他到了我们住的巷子里,把大伙儿都给打了,阿兄为了护我被打得特别严重,已经两天了,一直在发热,叫他也不理我,他们都说我阿兄要不行了,我……我没银子找郎中,呜呜呜……褚老板求求你,救救我阿兄吧。” 薛长林说着再次跪了下去,头磕在地上砰砰作响,被褚义和褚礼再次拉了起来:“阿礼,你看顾下铺子,阿兄和他去瞧瞧,你阿嫂要是问起了,让她不要担心,我去去就回。” “我知道了阿兄,你小心些。” 褚义说完,从柜台下的匣子里取了些银钱出来,随后跟着薛长林走出了铺子。 薛家兄弟住在城东一处狭窄的巷子里,说是巷子实则就是一处死胡同,一路走过到处都是胡乱堆着的杂物,巷子里除了兄弟俩,还住了四五个乞丐,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不约而同地窝在墙边,见有人经过都乞求着能得到些施舍。 褚义带着沿途请来的郎中,跟在薛长林的身后,一路来到了巷子的最里面,才瞧见蜷缩在墙角,脸色泛着不正常的艳红、嘴唇干裂的薛长山。 薛长林一见兄长自己躺在那里,忙跑了过去四处查看,随后又问向不远处的一个老年乞丐:“毛阿爷,栓子呢?他不是答应要帮我照顾阿兄的。” 被唤做毛阿爷的老乞丐,半睁着眼哼道:“那死小子,你刚走没一会儿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就你们兄弟俩实诚,还乐意搭理他,要我说就该把他撵出咱这巷子,整日的惹祸,就咱们这些老的小的,早晚被他害死。” 薛长林顾不得回应毛阿爷的抱怨,忙跑上前跪在自家兄长身边,用一旁的破碗给他喂水,褚义请来的郎中,本来对来的这处地方很是嫌弃和不满,可见到薛长山后也顾不得许多,忙掀起长衫下摆,蹲下为其查看。 见郎中检查过薛长山身上的伤,又诊了脉正欲起身,褚义忙上前扶了一把,问道:“大夫,这孩子如何了?” 那郎中轻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道:“这孩子脾胃虚弱、肝肾不足、气血亏虚,说白了就是长期不得温饱,亏大了,这次伤得又有些重,这才昏睡不醒高热不退,若是能寻处干净的地方好生医治调养,也得要慢慢恢复才行,只是眼下这处境,就算喝了药,怕是……” 郎中摇了摇头,没把话说完,可言下之意众人都听懂了,薛长山若是继续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下去,食不果腹衣不附体,就算喝了药,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薛长林自是也听懂了,他本以为求着褚义找来郎中,他阿兄喝了药就能好的,可现实却是这般残酷,顿时抱着自家兄长哭得泣不成声。 “阿兄,阿兄你醒醒啊,别丢下我一个,呜呜呜……” 褚义看着眼前的兄弟俩,深吸了口气,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流逝。 “大夫,回医馆抓药吧,麻烦你等下帮忙找人送到长青街的褚记丧葬,这是药钱和出诊费,谢谢。” 褚义说着拿了些银钱递给那位郎中,随后蹲下身将薛长山背了起来,嘱咐薛长林道:“跟上,去我那。” 薛长林楞楞地“哦”了声,随后马上反应了过来,拿上兄弟俩少得可怜的随身物品,小跑着跟了上去。 “谢谢褚老板,谢谢褚老板!” “快走吧,先救你兄长要紧。” 沈鹿竹听了褚礼的解释后,便一直带着正正待在铺子里,等着褚义回来:“阿礼,你阿兄出门多久了?” “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阿嫂要不我出去找找吧?” 沈鹿竹冲褚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