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们确认了所有在场官妓的身份无误后,将她们赶在一旁,就去搜索她们的住处了。
外面又有一队官兵进来,从服饰上能看出,明显是官阶更高一些的。
“将军,属下已经派人去楼上搜索了。”
“嗯。”
这声音梅杏南很熟悉,忍不住抬头。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贺幽寒穿正规军服的样子,一身的肃杀之气。
完全没了往日的轻松调笑,微微冷脸时,更显桀骜不驯。
这与梅杏南印象中的样子还真是截然不同,无论是他之前在梅府时的风流意气,还是这几次见面时私下里的慵懒随意,都不一样!
虽然嘴里的话不饶人,但整体还是很好相处的。
他扫了一眼蜷缩在角落如鹌鹑般的女子们,然后漠然地转开视线。
“贺将军,原来是您亲自带队来搜查,真是辛苦了,快请坐!”
刘姑姑是管事的,立刻装出一副熟人的模样,热情地上去打招呼。
贺幽寒大马金刀地往椅子上一坐,微微抬眼道:“最近你们这里可有来过什么可疑的人?”
刘姑姑赶紧将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张巧嘴能说会道,连连拍马屁。
在梅杏南等人面前,她是说一不二的管事姑姑。
但在贺幽寒面前,她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
贺幽寒面无表情地听着,但眉头微微皱着,稍显不耐。
眼看着楼上的官兵进入最后几个房间,搜查就要到了尾声。
“贺将军一路辛苦了,奴婢久闻大名,先喝杯茶润润喉!”
也不知季红尘是什么时候沏的茶,此时已经一脸殷勤地站到了贺幽寒身旁。
贺幽寒斜睨了她一眼,忽然开口:“这位姑娘是?”
“这也是今年的新人——季红尘,琴艺出众,又懂事儿周到,更对将军您闻名已久啊!”刘姑姑笑着答道。
她以为贺幽寒这样问,是来了兴致。
“刘姑姑,你手底下的姑娘是在公然妨碍本将军办事吗?还不赶快看好你的人!”贺幽寒的语气似乎是极为不满。
季红尘霎时红了眼睛。
她可是听说贺将军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这才凑过来讨好,哪成想碰了个钉子!
季红尘正要道歉,却被身后的刘姑姑一把拽了回去,在她腰间狠狠拧了一把:
“不开眼的蠢货!还不滚下去!”
这要是真的得罪了贺幽寒,恐怕连她的小命都保不住了。
季红尘心里更加委屈,毕竟这杯茶是刘姑姑刚才示意她端过来的。
现在出了错,背锅的却只有自己!
这边的动静众人都看在眼里。
唐辞忧拿眼角剜了季红尘一眼,“活该!”
梅杏南虽没说话,但心里多少也有些幸灾乐祸。
毕竟她可是在季红尘身上尝过苦头的。
而楼上的士兵也搜查完了,下来后,在贺幽寒耳旁低声说了句什么。
贺幽寒点头,淡淡道:“既然这样,就去下一处。”
说完,便起身离开。
众官兵跟在他身后,步伐整齐地离开了。
许是他的气场太过强大的原因,过了好半天,屋内的众人才敢喘一口大气儿。
刘姑姑更是懊恼不已,她其实也是惦记着过些日子的考核。
这才示意一向嘴甜、讨人喜的季红尘过去,希望留个好印象,哪成想还惹了对方不悦。
她想了想,然后拦住了正准备各自回屋的姑娘们。
“梅杏南,等明后天贺将军若过来了,你主动过去和人说说好话,赔个不是。”
“我去?”
梅杏南一愣,她当然是不愿意。
今天这事本来就和自己没关系,凭什么要她去讨这个嫌?
见她不吱声,刘姑姑立刻沉了脸色:“之前你娘来过信吧?是不是急着用钱?”
梅杏南抿唇,顿时明白了刘姑姑的威胁之意,只能点头应下。
在刘姑姑眼中,贺幽寒是肯为她花了一千两黄金的首客,关系稍稍特殊些。
而且梅杏南在内教坊时,还曾被贺幽寒单独叫去过,这多少证明对方不厌恶她。
可刘姑姑根本不知道,贺幽寒在叫梅杏南过去服侍时,根本什么都没做,两人的相处几乎算得上无聊。
梅杏南又要以什么理由主动找上门去?
而且她感觉今天早上自己离开时,贺幽寒应该是有些生气的。
还有,刚刚在搜查房间时,整个过程,他都没往自己这个方向看一眼。
自己若主动过去,再“投怀送抱”一次,会不会激怒对方?
...
然而,到了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