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幽寒愣住,蹙起眉,然后默默站起身。
他回过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终是咽下,转身离开了房间。
梅杏南静静坐在那里,好半天才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等反应过来看向门口的方向,自然是懊恼和自责。
自己怎么能这样冲动呢!
可能是因为刚刚的相处太过放松了,一时竟让她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不管对方说了什么,都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啊!
说不害怕是假的,然而下一刻,她又忽然放松下来。
算了,死就死吧,反正都已经发生了。
她抱起地上的琴,浑浑噩噩的出了房间。
然后便回了外教坊自己的房间。
呆坐片刻后,突然觉得好没意思,想找个人聊一聊。
于是,她来到唐辞忧门前敲了敲门。
梅杏南以前不常喝酒的,也就是高兴的时候才小酌几杯。
但现在,她就想醉上一回。
不只是找到那种醉生梦死的感觉,还想找到那种高兴的感觉。
唐辞忧很快就将她邀请进来,听她突然想喝酒,只是愣了一下,很快便笑了起来。
“别的没有,水酒我管够!”
之后,也不询问原由,更是毫不吝啬地奉献出了自己一直珍藏着的几坛子酒。
两人都很有默契,没有多说什么。
反正喝酒就是喝酒,开心就好,这和唐辞忧之前给她灌输的思想极度契合。
将碍事的外套一脱,卷一卷,放在地上当坐垫。
然后一边喝着一边聊着彼此的往事,最后两人手边的酒坛子都空了,也不知谁喝得更多一些。
酒到酣时,梅杏南用筷子轻轻敲着酒杯,唐辞忧倚在她身旁高歌:
红尘多可笑
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已无所扰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醒时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这歌真好听啊!”
梅杏南刚开始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不由得跟着轻轻哼唱起来。
最后,直接在歌声中放声大哭。
...
她们两个在这里又是发疯,又是唱歌的,闹出的动静怎么会小?
等到管事姑姑带人过来的时候,两人都已经喝得不省人事。
梅杏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着对方的嘴巴像鲶鱼嘴似的一张一合,可耳朵完全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不过无所谓,反正没好话。
就这样,她们被丢进暗房冻了一晚上。
幸好明天就是考核的日子,再加上她们两个人又是夺冠的热门人选。
刘姑姑担心她们两个会在此时生病,投资的银子得不到回报,这才叫人将她们两个放了出来。
当她们各自回屋好好睡了一觉之后,刚要去吃饭,却有人过来通知出来集合,说刘姑姑那边有事要通知。
“是考核出了什么事吗?”
梅杏南担心,既然是召集大家去前厅会合,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通知。
“不确定,但看刘姑姑的脸色很不好,之前太子殿下四处搜寻的那个奴隶,虽然抓了回去,但好像又出了意外。殿下因此震怒,很多他手底下的官员都不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连教坊司都不敢来了。”
梅杏南一听,心顿时提了起来。
她们这里虽是教坊司,只是朝中大小官员的一个娱乐场所,但平日里却和朝中的动向息息相关。
就比如说这次太子震怒的事情,不管因为什么,他手底下办事的人肯定都要装装样子。
不可能来这里夜夜笙歌、潇洒快意,否则岂不是不拿太子的怒火当回事?
等姑娘们在前厅集合后,刘姑姑才匆匆走了进来,她的脸色看上去的确不怎么好。
众人也不敢吱声,等着她的吩咐。
“最近朝廷捉拿逃犯的事情,想必你们也听说了,礼部刚下的通知,教坊司停止营业三天,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在各自屋中呆着!”
能当上教坊司的管事姑姑,其实她们也是要向上头的关系进贡。
停止营业的话,无疑是断了一切财路。
而且刘姑姑现在担心的可不仅是这三天。
贺将军特意派人过来嘱咐,说是为了捉拿逃犯,将本应在明天举行的考核也推迟了。
该不会考核要直接取消了吧?
刘姑姑为了能让自己手底下的人大放异彩、招揽权势,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甚至还重金聘请了商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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