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天,贺幽寒虽然点她的花牌。
但每次和她聊天时,口中都会提到自己的“朋友”,好像都有些意有所指。
梅杏南也不知她是怎样得出的这个结论,但回想一下,自己确实没有办法否认:
“可能以前我们好歹是继兄妹,多少会关照些吧!”
唐辞忧觉得她孺子可教也,立刻传授心得:
“你心里有数就好,可千万别相信那些臭男人,这种事姐姐我实在见得太多了!”
“那些满口道德文章的文官来了,无外乎就是官场失意,你说话温柔些,给他们以慰藉。”
“若是武将来了这里,无非发一发牢骚,抹一把英雄泪,咱们多说说好话,假装关心一下他们郁郁寡欢的心灵。”
“关键是多劝劝酒,让他们的心情好了,咱们的荷包也能鼓点儿。”
唐辞忧可谓是活得相当现实,这可能也与她之前的经历有关,否则绝写不出“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这样的歌词了。
梅杏南还记得,自己最初听到她这些言论时觉得震惊不已。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倒是越来越羡慕对方的这份洒脱,不知不觉也就认同了她的这些想法。
谈什么情?说什么爱?都不如多赚些银子实在。
等吃完饭后,两人便去了一楼,看看自己的花牌有没有被挂在那里。
不出意料地,两个花牌都被人点了。
梅杏南还没等看清,是哪位房间的客人要她去,容与姑姑便直接走过来,对她吩咐:
“你准备一下,有几位户部的大人下了帖子,在太和楼那边,包括你在内,一共有五位姑娘一起过去。”
“虽然咱们教坊司平时都归户部和礼部一起管理,但户部尤甚,可别得罪了人家。”
“再有,这几位大人所点的酒水都是记账的,你们回来之后告诉我就行了。”
梅杏南点头,“我明白了。”
容与姑姑平时很照顾她,再加上自己在教坊司呆了有一阵儿,自觉已经熟悉了其中的行规。
能来到内教坊的,其实大部分都是官员。
同僚之间闲聊,歌舞伎们献艺暖场子,氛围还是比较轻松的。
而且谈吐之间风雅,比外教坊的那群人好上不少。
大家更多的是解闷,或者是对个对子、写个诗之类的,这些正是梅杏南所擅长的。
也让她的警惕性降低了许多。
容与姑姑其实也愿意将梅杏南的花牌挂出去,因为无论才情还是样貌,都符合那些文官的胃口。
但因为梅杏南是第一次外出,所以她还安排了其他人带一带她这个新人。
歌舞伎在内教坊还比较自由,但若涉及出门,管理就十分严格了。
不仅要走好多道手续,还会有轿子专门送去。
但说难听一点,也就是监视她们的人。
所以梅杏南便在一楼坐等了一会儿,很快又碰到了唐辞忧。
两人现在虽然同在内教坊,但自己是乐伎,选择跟了容与姑姑。
而唐辞忧是舞伎,自然有其他姑姑负责代她。
“你这是要出去侍宴吗?”唐辞忧见她在这里等了半天,立刻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是啊,太和楼,户部的几位大人。”
“那你没关系吧?”唐辞忧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些日子梅杏南虽然从来不偷懒,但每次遇到户部的人,都会让她和自己替班儿。
原因无他,因为梅杏南的父亲就是原来的户部尚书,梅杏南实在担心自己会碰到熟人。
她只是点点头。
但唐辞忧还是不免担心,“去酒楼侍宴不比在教坊司,你可要警醒着点儿!”
她们现在的身份是歌舞伎,一般来到内教坊的官员也比较文明。
而且,朝廷规定官员只能去外教坊招·妓。
这可不是为了保护歌舞伎,主要是不允许官员去寻常青楼。
即便招·妓花钱,这份钱也得是国家赚。
为了充盈国库,南景帝什么手段都用上了。
而内教坊总有官员来往,若被发现了失德的行为,很容易被政敌抓住小辫子。
去外面的酒楼侍宴,虽然给的银子多,可多少让人有些不放心。
“别担心,不止我一个,还有其他人。”
梅杏南正说着,外面的马车已经备好了,她便匆匆跟着夏有枝离开了。
唐辞忧也转身上楼,因为刚才点了她花牌的又是贺幽寒。
...
梅杏南来到教坊司门口,其他人都已经上了轿子。
“等一下,你和我同乘一顶轿子吧!”夏有枝道。
梅杏南点头应下。
夏有枝是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