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不同命啊!刚刚看着平宁郡主金尊玉贵、前呼后拥地被人伺候着,你一定回忆起了之前的生活吧?可惜,你现在只是教坊司最下贱的歌舞伎,可没资格教训我!”
梅杏南眼神一利:“别光顾着说我,我至少还有过风光的日子,你连宫门朝哪开都不知道吧?”
季红尘不是官宦之家,见识有限,自然没有资格进宫参加宫宴。
“你还真是尖酸刻薄,怪不得会沦落到这里,报应!人家郡主人美心善、品性高贵,多和人家学学吧!”
季红尘也绝不轻易示弱,大家现在都是贱籍,她梅杏南又在神气什么?
才学好又有什么用?难道还要进朝堂做大官吗?女人嘛,只要能生孩子就好。
论姿色,她可不输给梅杏南。
论性格,梅杏南走到哪里都拿腔拿调的,说话也老气横秋,自己可比她更会讨男人欢心。
早就听说梅杏南的父亲是犯了通缉叛国的罪名,有其父必有其子,教养出来的女儿又能是什么好货色?
听说还有个母亲和弟弟正在流放,她自己平时在教坊司卖酒挣的分红也都寄过去给母亲。
真是蠢死了!一点都不知道为自己的将来打算,估计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同样是犯错,自己不过是和人争主舞的位置,谁不想在达官贵人面前露脸?结果姑姑就给她看了好几天的冷脸,还命她重新学规矩。
可梅杏南得罪了平宁郡主,差点连累整个教坊司,只是训斥了她几句而已,凭什么?
上次的宫殿若是自己去了,说不定能被哪个有权势的大官儿看中,结果梅杏南却一点都不珍惜。
真是不中用!
季红尘在心里骂了一句。
几人表演完后,正准备回教坊司,可中军营帐那边来了人,居然点名让梅杏南进去一趟。
梅杏南虽然诧异,但很快跟着那人来到一个营帐内,看到了一张有些熟悉的面孔。
很快,她记起了此人,江宸遥!
他和贺幽寒一起来过教坊司,自己还曾和他聊过几句,两人这是第二次见面。
江宸遥倒也不绕弯子,直接问起了梅杏南上一次和他说过的淡水解决方法:
“之前梅姑娘说过可以用甘蔗酿酒,不知是否属实?”
梅杏南想了想,只道:“甘蔗的确可以酿酒,不过需要的蒸馏仪器比较特殊。”
她嘴上说得不紧不慢,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甘蔗这种植物在北周本来也不算常见,好像只有沿海那边有,为何会具体询问这个?
“梅姑娘可还记得蒸馏仪的大致样子?我这里有一些现成的图纸,你看哪种更合适?”江宸遥将自己搜集到的蒸馏仪器样式交给了梅杏南。
其实梅杏南之前和他只是闲聊,关于海上的大部分事情都是父亲曾经和自己说过的。
至于蒸馏的仪器,她只在一本书上看过,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印象早就模糊。
“时间隔的有些长了,给我一些时间想想,再加上有这些图纸作参考,我想我应该可以画出来!”
她心里只有三成把握,但说出的话却给人一种差不多七、八分把握的样子。
江宸遥很高兴,他本来以为梅杏南只是说说,见对方如此有信心,便想着让她试一试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既然这样的话,麻烦梅姑娘抓紧时间,若你所说蒸馏仪真的有用,到时候也是立了一功,我会向上面申请给你们教坊司应得的赏赐。”
梅杏南又翻了翻手中的图纸,突然道:“前一阵子就听闻镇北王要攻打东泽了,看来果真不假。”
否则,为何这么急着解决淡水的难题。
“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公子恐怕不知道,我们教坊司的消息可灵通着呢!”
江宸遥一想也是,这在北周官员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一定是彼此去教坊司吃酒时谈到过,教坊司的姑娘们知道了也不稀罕。
梅杏南收好了图纸,然后便打算起身离开,眼睛却趁机扫了一眼对方的桌案。
上面放着一张海域图,似乎还有船只建造图样。
江宸遥的心情不错,若梅杏南没有在吹牛,那可是帮他们解决了淡水这个大问题!
他也跟着起身,想着送送人家姑娘。
两人正往外走的时候,梅杏南好似闲谈一般,道:
“镇北王英勇神武,连我这样的小女子都有耳闻,不过咱们北周好久没打过水战了吧?也不知普通的船能不能过得了那鹰巢湾!”
东泽两面环海,从陆地走过去要绕道好远,从水路鹰巢湾过去的确更近些。
“没有就现造呗!”江宸遥随口说了一声,不过语气中明显带着惊讶,“想不到梅姑娘连鹰巢湾都知道。”
两人上次只是简单闲聊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