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口守着李美人的几个丫鬟,远远看见了梅杏南走来,转身赶紧回去禀报。
梅杏南可是刚被接进府的,大家还不清楚情况,万一是得宠的那种呢?可轻易得罪不起。
而梅杏南也看到了门口还站着汪卓然的侍卫,就知道他肯定也在里面。
下人们纷纷对她行礼,她微一颔首,低头走进了这梨香院。
这是一间十分雅致的小院,此时已是傍晚,日头西沉,留下满院的余晖。
只是站在门外,就能闻见浓浓的酒气。
走入里间,汪卓然正在桌案前执笔题字,李美人负责研磨,见梅杏南进来,不紧不慢地过来招呼。
“见过梅姑娘!”
好一副散漫的姿态,显然没把梅杏南放在眼里。
不过梅杏南今天可不是来找她麻烦的,直接越过她来到汪卓然身旁,微微福了一礼:“大人!”
虽然已经有过两次见面,汪卓然的脾气也不算多坏,但梅杏南还是不敢放肆。
汪卓然百忙中抬头看她一眼,眼带醉意道:“是你来了,先坐吧,等我写完这幅字的。”
梅杏南低头看向桌案,自然而然地走到他身旁,将他笔下的最后两行字悠悠读出:“英雄少小风流惯,不爱江山爱美人。”
她立刻笑道:“我说昨天宅子里怎么不见大人,原来您是在思考江山和美人啊!”
汪卓然收笔,冲梅杏南一笑,然后捧起自己的画作吹了吹,看样子还很满意。
梅杏南见他心情不错,状似无意道:“依我看,江山再好,在大人这也抵不过美人一笑!大人,您这里倒是思考出结果了,是不是也该让美人们博您一笑啊?”
汪卓然闻言,不明所以道:“怎么?东西画好了?”
梅杏南有些不好意的掩唇,羞涩道:“大人莫怪,我绘画的技艺水平实在太差,画了一晚上都废了,也不满意,想请您指教一下!”
梅杏南还真担心自己请不动这尊大神,故此用了个托词。
“哦?”汪卓然微微睁大眼睛,欣然一笑,“也对,这几日都待在这里,也该换换屋子了,那就走吧,看看你画的东西怎么样了!”
说罢,他率先走了出去。
梅杏南笑得灿烂,跟在他身侧,并且十分巧妙的挡住了正要上前的李美人和她那幽怨的眼神。
哪怕在前面走着看不到,梅杏南能脑补出李美人那气急败坏的神情,真是好笑。
她本来以为自己就是今晚的赢家,结果却成了现在的局面,还试图扶着汪卓然一起往外走。
但却被常妈妈拦下了,李美人急道:“你一个老奴才,还敢拦着我吗?信不信等明天大人醒了,我叫人把你逐出府去!”
常妈妈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一脸平静道:
“李美人是主子,老奴当然不敢造次,不过老奴倒是亲眼见过造次的人落了什么下场,就比如上次的那个上官姑娘,她倒是有胆子在这宅子里造次,结果呢?第二天就被大人打了板子。”
“那板子足有一掌宽、半尺厚,被外院粗使的奴才高高举起,重重落在身上,就只是一下,细皮嫩肉的身上就见了血,再打几板子,人连喊都喊不出来了,又打几板子,身上的皮肉都翻了口子,人都打烂了...”
“或者也可以换个温柔一点的方式,找来一把锋利的匕首,将人绑起来,从左脸划到鼻子,整个切下来,就剩个血窟窿...”
李美人刚开始还想仗着自己受宠讨些便宜,结果被常妈妈用淡淡的语气所描述出的场景吓到了。
她是偷偷看过那位上官姑娘被打的样子,实在是骇人,只是一眼就连着做了好几个噩梦,念及此处,连忙娇滴滴道:
“那...那就算了,有梅姑娘照看,我不打扰了。”
说罢,一转身,扭着水蛇腰回了屋子。
...
梅杏南将人带回自己临时居住的屋子。
汪卓然本就被李美人灌多了,此时走路都踉跄。
将常妈妈等人遣出去,又等了一会。
但梅杏南并没有靠近他,而是拿着匕首在自己手指上比划着,一边嘀咕:“十指连心,手指的话会不会太痛了?”
然后她又挽起宽大的袖子,试图在手臂上找到一处适合的地方,可匕首比划了几次,始终下不去手。
她可不是行走江湖的侠女,就连平常不慎磕碰了一下,都好痛的,这在自己身上动刀子还是有些困难!
但这屋里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反正他喝多了,还睡得那么死,应该不会察觉到疼吧?身上多个口子就说是他自己喝多了不小心划伤的不就行了。
梅杏南点点头,下定决心后,慢慢爬上床,抓起汪卓然的一只胳膊,用匕首轻轻割了一个口子,鲜血立刻流出。
梅杏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