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宁郡主坐在他身边,早把自己当成他的夫人,也和旁人说笑着。
等臣子们都齐了,不多时,殿外响起金钟号角的声音,十分庄严肃穆,百官纷纷起身恭迎帝后。
正中的禁门开放,穿着彩衣的宫女们在前开路,一位身穿凤袍的美妇在簇拥下走了进来,所有人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景帝在众人恭敬的目光下,缓步走上金阶落座,这才用低沉的嗓音道:“众卿免礼!”
“谢陛下!”
百官行过大礼,这才归座。
皇帝上了年纪,眼角也带着些细纹,却看起来体态微胖,面容慈善。
可坐在金阶之上,又气场十足,巡视下方臣子时眼神锐利,颇有威严。
在看到樊贵妃时,又出奇的柔和。
他想起今日时樊贵妃特意吩咐过的事,于是往下方去找,果然一眼见到了平宁郡主和她身旁的贺幽寒,笑道:
“贺幽寒啊!你真是好大的谱,终于带着你的未婚妻一起见见朕了!”
贺幽寒侧头看了平宁郡主一眼,然后两人一同起身来到金阶前,跪地叩首行大礼:
“多谢陛下垂爱!”
平宁郡主感觉到,殿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心中欢喜,包括头顶最瞩目的一道。
皇后这时也微笑着示意他们免礼,然后打量着平宁郡主,道:“平宁郡主抬起头来,让本宫好好看看!”
平宁郡主深吸一口气,缓缓抬头看向皇后,并没有意料中那般强势的审视,而是像一个普通长辈般,十分欣慰又柔和地对她点点头。
她赶紧低下头,就听上方传来皇后的声音:“不愧是镇北王养出的女儿,真是生的肤如凝脂,唇红齿白,来人,赏!”
贺幽寒和平宁郡主两人一起谢恩。
“佳偶天成是知音,同甘共苦不变心。这世间男男女女无数,你们二人能结成眷侣不易,以后,一定要相互扶持!鸾凤和鸣!”皇后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又唤道:“幽寒啊!”
贺幽寒上前一步,应声道:“臣在!”
皇后目光眺望远方,似乎想要督促他些什么,但最终长叹一声,用温和的语气道:
“现在已经快成亲了,很多事情该收敛一二,你家中没有长辈,别怪本宫啰嗦,两情相悦的最高境界就是相对两无厌!未来的路还很长,希望你们以后可以珠联璧合,携手并进!本宫希望你以后可以肩负起重担,多将心思放到政务上!你这么聪明,只要肯收敛心性,一定会学得很快的,记住了吗?”
贺幽寒勾唇,知道这是提点自己多为太子分忧,“臣谨遵皇后的教导!”
皇后随后又嘱咐两句,这才让他们二人退下。
平宁郡主面上轻松了几分,虽然她并不了解这位皇后的本性,但至少表面看起来还挺随和的,像是个慈祥的。
想到这,她忽又想起另一件事,开始四处张望。
金阶前,又有其他女眷陆续被皇后叫上去,有受赏的,也有受罚的,形形色色,各有不同。
面对心思各异的后宅女子,皇后又总能巧妙地拿捏住对方的软肋,口中的话看似清风拂过,但阶下之人,早已冷汗涔涔,可见其威信与手段。
贺幽寒注意到了平宁郡主正在找人,还以为她在找自己的哥哥樊素,便出言提醒道:
“你兄长出城办事去了,过几天才能回来。”
平宁郡主却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贺幽寒,试探着问:“我是在找我姑母,今天这样的宴会,她怎么才出席就离开了呢?病了吗?”
她所指的姑母,自然是樊贵妃。
若只有皇后在,保不齐对方等会为难自己,有自己姑姑在的话,她自然安心些!
贺幽寒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淡淡道:“哦,樊贵妃暂时不会出来的,你也不用担心,这个我日后再和你解释。”
平宁郡主虽然听得一头雾水,但现在,贺幽寒显然是不想多谈,她便也识趣闭嘴。
她本来还在心里庆幸着皇后人不多,或许可以暂时逃过一劫,但立刻,她就打脸了。
一位女官来到平宁郡主身边,行礼道:“平宁郡主,皇后召您过去一趟!”
平宁郡主心里一紧,见也见过了,赏也赏过了,怎么还要私下再见一次?终于要开始提点自己了吗?
贺幽寒也听到了,他当然不担心,只道:“那你快去吧,别让皇后娘娘等久了!”
然后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担心,母后娘娘很随和的!”
平宁郡主这才踏实些,起身离开了。
此次宴会的排场很大,毕竟他国使臣来访,宫中是要大排宴席的。
但人家远道而来,自然要留一些休息的时间,这才等了两天。
直到华灯初上,正德殿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