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杏南点头。
不知方家那块石碑除了上面的文字,本身是否有古怪,派其他人去的话怕他们遗漏了线索。
毕竟只有梅杏南接触过巫族,其他人也不识得那些文字。
张婶嘴角略略弯了一下,一边给方宁布菜一边道:
“这就对了,我早就劝你没事要多出去走走,你也不小了,二十多岁的大姑娘了,我像你这般年纪时,儿子都满院子跑了。”
“咱们这岛上爷们大半都已经有家有口了,就剩那几个年纪相仿的,你又说太熟了没感觉,平常出趟门就只顾着生意,不是酿酒就是账册,钱是挣不完的,姑娘家就这几年好时光,也别总是挑三拣四的……”
梅杏南现在的心态都变得大不一样,婚姻对她来说本身就不是必需品。
而且,自己的经历也没多光彩。
虽然知道张婶这是担心她,但又不能将实情告知,便哭笑不得地打断她,敷衍道:“是是是,您放心,我这次一定听您的。”
老张婶一见她那副毫无诚意并打算继续得过且过的样子,就忍不住酝酿口舌。
梅杏南知道她这絮叨的毛病,赶紧将方宁拉过来当挡箭牌,问他住得适不适应,衣服合不合身,厚颜无耻地摆出一副长辈的风范,张婶只好住了嘴。
“不必害怕,这里很多孩子和你一样,父母都不在了,我也是无处可去,但慢慢就会好起来的,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梅杏南难得郑重地说道。
方宁愣了下,点头:“嗯。”
梅杏南补充:“以后若有什么需要便和我说,还有,我已经托人安置好了你家人的后事,等风头过了,就带你回去祭拜。”
方宁沉默了片刻,轻声道:“谢谢。”
...
三天后,方宁精神状态恢复得不错,梅杏南决定带着他一起离开了逍遥岛,沿着邻水江一路向北,想让他散散心。
一路上,两人住的都是豪华上房,吃的也是当地最有名气的酒楼,天气好时就一边骑马一边游玩,累了再租辆马车,端几盘点心,喝着茶水,日子好不惬意。
倒是方宁,最开始心中有些惴惴,他原本在家和父亲出行时也没有这般奢侈过,如今寄人篱下更是连吃饭都放不开手脚。
梅杏南察出了他的不安,偷偷给他看了眼荷包,看得他直咋舌,暗道了声解忧山庄财大气粗,渐渐地,便也心安理得的受了。
直到停在了一座不大不小的城镇,两人又有了争执……
方宁一把扯下身上的衣服,甩手丢出多远,倔强地一梗脖子,“穿不得,实在穿不得!”
梅杏南只得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哄着:“你不过是个十岁大的小屁孩,谈什么君子不可为,这叫能屈能伸,眼看着等过了这道寒守关口就是东泽国的地界了,若被人发现方家小少爷居然又活蹦乱跳地回来啦,那就危险了,不过是乔装打扮一下,你又不会少块肉。”
“我知道,但……但我们完全可以换一个形象乔庄啊!”
梅杏南好脾气地拾起地上的粉色罗裙,抖了抖上面的灰,继续道:“那你说乔庄成什么?扮成小厮?我一个大姑娘,带着个小厮出远门?你觉得这合理吗!还是让我扮成带着小厮出门赶考的贵公子?就我这小身板,你当别人是瞎子吗?”
方宁失声质问:“你扮成男子不像,那我扮成女子就像了吗?”
“是啊。”梅杏南一指方宁平坦的胸脯,理所当然道;“你看你的小细腰,说话也瓮声瓮气的,小圆脸上再配两个馒头髻,简直比小姑娘还俊俏几分。”
方宁耳朵红了,眉头紧锁,犹在挣扎。
梅杏南替他揉着眉心,一本正经的帮他做心理疏导:“我知道,你之所以不想穿女装,无非就是觉得丢人,怕别人笑话你,但你仔细想想,你只要乔装成另一个人,那别人就认不出你是谁了,既然认不出你是谁,就算丢人也横竖丢不到你头上啊!对不对?”
小小的人儿呆愣原地,觉得好像有理,但又好像哪里不对,一时竟无法反驳,半柱香后,硬着头皮穿上了梅杏南精心为他挑选的粉红色少女套装。
又是半柱香后,一个身穿红衣服眉宇英气的女子带着一个十岁大小粉雕玉琢的女孩从成衣铺里走了出来,只是那小女孩可能身体不太好,一脸菜色~~
二人出来时天色已经不早了,街道两旁店肆林立,醉人的日光淡淡地泼洒在颜色鲜艳的楼阁飞檐之上,为眼前这一片繁华的城镇增添了几分朦胧和诗意。
两边都是卖特色小吃的摊子,梅杏南带着方宁一路走,一路买,每个摊子上都少拿点,不一会两人怀里就抱了一堆。
在街尾找了张桌子,胡乱掸了掸灰便坐下开吃,梅杏南吃得不紧不慢,四处打量,一眼就看见了一面迎风招展的白幡,隐约瞥见龙飞凤舞四个大字“神机妙算”。
梅杏南一挑眉,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一个一身仙气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