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的。你先坐这歇会，我去准备炊具蒸米。”说罢人就出了门。
初一乖乖地坐着，小口把一碗水都喝完，解了口渴，也不敢再偷看屠苏，放下空碗局促地掰着手指。
商宁也不知去了何处，好久也不见回来。屠苏始终没再看他们这边，一个人忙得热火朝天，初一有点想走，又不敢直接和他说。
正犹豫着该如何开口，就听他突然道：“商宁，拿个碗来。”
屠苏低沉的声音里带着很让人心安的笃定，却叫老老实实坐着的初一如同炸了毛的小猫，“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他似乎没发现商宁不在，继续催促了一声：“快点。”而后朝着初一这边伸出了手。
初一来不及多想，左右望望，看见旁边摞在一起的大碗，像是洗过，拿起一个就给屠苏递了过去。
屠苏接过碗盛出了菜，看着锅里皱了皱眉。
“不够，再来一个。”
初一才松了口气，他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
初一忙又拿了一个碗，这一次她的动作更加匆忙，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屠苏的手。
绝不属于商宁的触感叫屠苏一怔，转过头就看见小心翼翼地举着碗大气也不敢喘的初一。
屠苏从她手里接过碗，低低说了一句：“多谢。”
初一连忙摆摆手，看到屠苏似乎有些忙不过来，她犹豫了片刻，便缓步走到他跟前，小声道：“将军，我来帮你吧。”
屠苏没说同意，却在片刻后突然说了一声：“水。”
初一的脸上一下明媚起来，动作麻利地倒了水递给屠苏，屠苏接过碗一看，不多不少，正正好好。
他加好了水，正想要盐，刚一伸手没等开口，初一就把盐罐放在了他手中。
屠苏忍不住看了初一一眼，抿嘴又说了一声：“多谢。”
之后就这样，二人都没再说话，可每次都是没等屠苏开口，初一就已经把他想要的东西递到了他的手里。
等商宁回来，就见这两人无声地你来我往，灶房里除了柴火和翻炒声安静地透露着诡异，看上去却又十分默契。
等商宁煮好了米，最后一道菜也正好出锅。
三人坐在小桌前，初一看着桌上的菜，和商宁面面相觑。
清炒萝卜片，拌萝卜丝，炖萝卜汤。
“这也太...”
商宁看着初一，以为自己找到了知己，忍不住率先感慨。
“太丰盛了！”初一睁大了眼睛。
商宁的眼睛瞪得比她还大。就连屠苏，也忍不住看向了她。
“你这是在挖苦我们？”商宁撇撇嘴，只想到这一种可能。
“当然不是。三个人一顿就吃三道菜，真不愧是南奉的大户人家！”
初一看上去十分认真。这话听着更像嘲讽，眼看着商宁就要掀桌，初一连忙道：“真的，我和爹一顿只舍得做半个萝卜。也没有白米吃。我猜李老爷家平日也不过如此了吧！”
虽然不知道她口中的李老爷是哪位，屠苏和商宁对视一眼，俱都沉默了。
早知道太平县穷，却也没想到，穷成这个样子。
商宁主动起身给初一盛了一大碗饭，又给屠苏和自己盛了饭，没再提菜色单调的事，不停地招呼着初一多吃。
初一看了屠苏一眼，有些不好意思，没忍住夹了口菜，眼神顿时一亮。
没想到将军的手艺这样好，比爹做得好吃多了，她再也顾不得形象，埋头用力扒着饭。
初一两腮鼓鼓地把满满一碗饭都吃了下去，才发现二人都已早就吃完，屠苏看上去若有所思，商宁则面色复杂地看着她。
见她吃完，屠苏起身要收拾碗筷，初一忙擦了擦嘴怯怯道：“我来吧。”
屠苏没跟她争，初一动作飞快地收拾利落，就见二人正看着她那一大筐萝卜，旁边的地上，还堆着昨日她送的那些。
见两人似乎有些苦恼，初一也明白过来大户人家似乎不能顿顿都只吃萝卜，惭愧道：“我家就只有这些...”
商宁忙安慰她：“你这说得什么话？多亏了你送这些，我和少爷今日才有得吃。初一种的萝卜又脆又甜，我在南奉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萝卜，对吧，少爷？”
屠苏没接他的话，半晌才道：“明日再来。”
“什么？”初一一愣。
屠苏已起身出了门，并没有要跟她解释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