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亦是十分不错。
他走起路来背都挺直了起来,平日就爱说些大道理,而今更是见了门前路过的乞丐都忍不住要说教一番。
在他看来,此时万事俱备,只欠屠家把那东风一吹,他从此便扬眉吐气了。
这两日知州的身子愈发不行了。
另位同知的靠山已接连派人来府衙探望了老知州好几次,两方相谈甚欢,每次都要把他支出门去,晾在一边。
王同知有些心急,不明白屠家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实在按捺不住,给屠苏写了几封信,皆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这下他终于再坐不住了。
直至今日。
听闻远道从南奉来了一位总管太监,专程奉了钦命来负责校阅事宜。
王同知得了消息眼前一亮,只觉得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原因无它,如他们这等偏远的府县,怎么可能特地从南奉来人?
即便只是一位阉人,可一旦沾上都城,这便非同小可。
王同知心中推断,此事必与屠家攸关。
若是如此,他自然要表现一番不可。
王同知主动请缨,要亲自去迎接这位公公。
知州已经有心无力,自然应允无它。
倒是那另一位同知大人,得了消息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以为这王同知得了失心疯。
就算是朝中钦使,可阉人就是阉人,像他们这等清流官,不是最该避之不及的吗?
往日这姓王的成日标榜自己品德高洁,不屑阿谀,怎么遇上这等事,还能自己往上凑?
再说那些阉党最为狠毒,个个都掉进了钱眼里,哪次不是恨不能要把他们扒层皮?
不过王同知既要去,那同僚当然巴不得远离这桩事,恨不能连吹带唱地送他去。
王同知心中嗤笑他眼皮子浅,懒得与他一般见识。
他大手一挥,从家里账上支出了剩下的所有银子,完全不顾夫人小妾和管家哭天喊地,心中厌烦地决定等到能一步登天去了南奉,非要把他们都换掉不可。
他极尽所能地招待了那远道而来的公公几日,伺候得他喜笑颜开,连连夸赞王同知实乃唐宁国难得的好官。
王同知表面谦逊,内心却亦颇以为然,只恨自己根基浅,这么些年也难有作为。
他笃定这公公是屠家派来的,话里话外奉承屠家是第一世家,屠苏是最潇洒倜傥的世家公子。
等有朝一日屠苏回到南奉,定会大有一番作为,名动唐宁天下知。
他说得吐沫横飞,却见那公公实在是忍不住,扑哧一乐,翘着兰花指一点他的脑袋:“你们这小地方的人呐,可真会说笑!”
啥?
王同知懵了。
公公也不好腹诽太多,意有所指道:“我瞧你这人,也算是个明事理的。有些话本不该说,可谁让咱心善,总要提点你几句。屠家如今好不好的,咱可不敢说。不过你说的那公子呀...”
他捂嘴笑了笑,阴阳怪气道:“他可回不去喽!”
这下王同知彻底傻了。
他本以为屠苏不过是一时新鲜出来玩的,等他玩够了,总要有想回家的时候。
他把这人结交好了,等他回南奉时,随便给自己一点牙慧,也够自己吃一辈子的。
回不去了?
是什么意思?
他还想再问,可那公公却不愿说了。
像他们这等人,绝不会把话说得太明,万一落人口舌,谁知哪日会万劫不复?
王同知哪里受得了?
他家财散尽,最终却只得了这么不明不白的几句话,那怎么行?
不去南奉了,那知州之位呢?屠家可知道这事?
他连连追问,最后直把那公公问烦了,翻脸不认人,派人把他给轰了出去。
等他走了,那公公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满脸的厌弃:“咱最烦这等人,口口声声说是来和咱交朋友,非要给咱银子。等咱收了,他便要咱办事,否则他就不依不饶,要把银子要回去。你说说,这还有天理吗?”
身边一个随行伺候的小公公忙满脸堆笑地接话:“公公说得是,这等人最讨厌了。”
公公唉声叹气起来:“本来好好的兴致,全被这人给搅合了,真是讨厌。算一算,出来也有些日子了,这等地方穷乡僻壤的,烦死了。去告诉侍卫,准备动身,明儿就回南奉去吧。”
小公公一怔,给他捶着腿的手一停,下意识问道:“咱们不去太平县校阅了?”
公公瞪他一眼:“这一路上,来来回回都是那些招数,咱都看够了。早听闻那太平县穷得连米粥都吃不上,那是人过得日子吗?校不校阅的,不还是咱一句话的事?何必到那地方去受罪?”
他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