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
“六哥,你不要我们了?”
“六哥,我还能干!”
“我也能!”
虽说早有心理准备,可小六子这话一说,几人还是忍不住激动起来,纷纷表起了决心。
大山性子软弱些,又红了眼眶。
小六子一瞪眼,他平日固然总是那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可在几人当中还是颇有威信的。
一见他不悦,不用他说话,几个人都安静了下去,再也不敢开口劝说。
此时就听他说道:“咱们都是苦命人,若不是没有爹疼娘爱,谁也不愿这般偷偷摸摸地活着。要是从前,咱们怎么自在怎么活,旁人不拿正眼瞧咱惯了,六子我也不把那些蠢材放在眼里。可是如今不同了,眼下就正好有个机会,刘老大千辛万苦,特地给咱寻了正经去处,兄弟几个都能有工可做。干个几年攒些银子下来,找个好婆娘,好好过日子才是正道!你们这样跟着我混,混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若不是这太平县是刘老大做主,像咱们这样的,早就不知被剁了几次手了!”
他言辞恳切,几人心中也明白他说得话颇有道理,看神情也显然都听了进去。
初一这才明白,原来是刘县令上次在大牢里又见到他们几个,就把这件事挂在了心上。
小六子兄弟几个都不是坏人,甚至还莫名地有几分天真良善,刘县令不忍他们这样下去,迟早会误入歧途,还是想着要搭救一把。
小六子说完,几人郑重地点点头,再不提劝他收回这话,接连表态:“六哥,我们明白了。你这是为了我们好,刘老大也是,咱们都听话就是了,你别生气。”
见兄弟几个都还算懂事,小六子欣慰地点了点头,嘱咐道:“咱们都不是好吃懒做的人,到时候勤快些,少把江湖上那一套拿出来,好好干别给刘老大丢人!”
话说到这里,他也有些不舍,毕竟兄弟几个这些年来一直朝夕相处,从未有过分离。
一想到往后也许再不能日日都在一块,小六子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心中感到万般不舍。
他虽然嘴上说得好听,可是对前路也很是畏惧迷茫,根本不似表现出来的那般豪迈。
顾及到初一还在一边看着,小六子一抹眼泪,觉得有些臊得慌,对她笑了笑,道:“大姐,让你看笑话了!来,今日这顿饭,也是要请你的。你别嫌弃我们哥几个,往后我们金盆洗手,也都是良人。将来等我们挣了正经银子,再请你来这酒楼吃一顿更好的!”
“对,攒银子请大姐吃饭!”
“给恩人买簪花!”
“我买胭脂!”
“我做新衣!”
几个人转眼就把方才的悲伤忘到了脑后,争相在初一面前表现,一个个再三许诺非要干成一番大事不可。
初一见这几人议论得热火朝天的模样,好像银子已经摆在那里,就等着他们去拿似的,俨然已经开始安排了起来。
她忍不住笑了笑,一听他们都记挂着自己,心里十分高兴,可是顿时又觉得愧疚。
他们愿意这般待自己好,都是因为几个人当她是自己的恩人。
想来他们至今还认为就是她杀了李鸣玉,替他们出了口恶气。
想到这里,初一有些失落,或许该是把真相告诉他们的时候了。
她不愿欺骗小六子几个的赤诚之心,没有丝毫犹豫,坐直了身子郑重说道:“有一件事,我想跟你们说。”
一听腼腆的初一难得主动有话要说,小六子忙挥手制止住还在吵闹的几个兄弟,扬声道:“都给我闭嘴,听大姐的,听大姐的!”
几个人闻言赶忙老老实实坐了下来,排成一排一个个面带期许地看着初一,眼神晶晶亮,就差没摇尾巴了。
初一见状一时有些语塞,清了清嗓子,还是缓缓说道:“其实...我不是你们的恩人。李鸣玉真的不是我杀的,你们不必如此待我,也...也不用喊我什么...什么大姐。”
看着几个人的眼色渐渐黯淡下去,脸色也渐渐严肃了起来,初一越说声音越小,心中满是歉疚。
让几人误会了这么久,没能找到机会澄清真相,是她的不是。
接下来会如何,是不是要失去这几个好朋友了?他们会不会...把她赶出去?
若是如此,也是她咎由自取,不该怪罪任何人,初一这样对自己说。
几人都不说话了,初一的心里惴惴不安,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小六子沉着脸看着初一,过了良久才低声说道:“其实我们都知道。”
什么?
初一一怔,抬眼看向他们,见几人都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就连大山都深吸了一口气忍着哭,却没有否认。
小六子继续说:“在大牢里与你相处一阵,我便明白,你心性如此纯善,连素不相识的人都愿舍一顿饭,又怎么可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