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顶着苦巴巴的一张脸,愁的只差给孙司宝跪下了,求道:“公公发发慈悲,叫旁人替了我这差吧。”
孙司宝少见她求人,有些稀奇,“姑娘这是怎么了?皇上嫌你伺候的不好。”
“可不是,皇上把我撵出来了。”
孙司宝吓了一跳,皇上撵人可不是好事儿,他瞧着陆晚,试探问道:“昨儿不还伺候得好好的,今儿怎么就惹皇上不高兴了?”
还能有什么,皇上瞧她不顺眼呗。
陆晚心里头想,嘴上却不敢说,低着头愁眉苦脸地盯着脚尖,“皇上大约是嫌我蠢。求公公明儿指派个人替我了我吧。”
正说着,皇上从寝宫里出来,好似没瞧见陆晚一般,径直往正殿方向去了。
瞧这样子,也不像是要发落人的,既然不发落,那就是干得好。
孙司宝被吓得发白的脸上又恢复个笑来,“瞧姑娘说的,皇上近身伺候的哪能说换就换?我可没这么大的权。”
陆晚懵了。
昨个叫我顶小喜子的差时怎么不这么说呀...
只不过她只愁了一日,第二天醒来就遇上了救星。
姚惜涵今日起得很早,才过寅初,就已收拾妥当。她没理陆晚,径自出屋去了皇上的寝殿。今日是小喜子值夜,远远瞧见人来,不像是陆晚,擦了擦眼才看清是姚惜涵,后头跟着的才是陆晚。
一下子怎么来了两个?小喜子没了方寸,孙司宝又不在跟前,只好笑着迎上去,先问了一句:“姚姑娘身子大好了?”
姚惜涵俯身笑道:“都好了,谢公公关怀。”随后不等小喜子开口,先问道,“皇上可起了?”
小喜子抬眼看了看天色,摇头笑道:“姑娘来早了,皇上往常卯时才起身,少说还得等半个时辰。”
姚惜涵点点头,站到一旁。三人各自无话,果然等了半个多时辰,寝殿里头有了响动。
小喜子看看姚惜涵,又看看陆晚,心里头正比较着究竟谁更得皇上中意些,对面姚惜涵先领着人进去伺候了。
留下小喜子和陆晚各怀心思,大眼瞪小眼。
李彦沉抬眼见来的是姚惜涵,并没说什么。
姚惜涵从前在瑞平王府就是近身伺候他的,如今伺候起来自然也是轻车熟路,手上功夫更是利落,没什么不妥帖。李彦沉瞧着她的动作,处处和陆晚作比较,一番对比下来,更是认定了那丫头又蠢又笨又胆怯,只是她今日怎么不来?难不成是病了?勤德殿的风水这么差,身边的宫女怎么灾病不断?
头顶的盘龙东珠朝冠扣紧了绊,李彦沉跨步走出寝殿外,余光瞥见陆晚正和孙司宝、小喜子一溜侯在门口,心里头莫名窜出一把火来。
这个陆晚,既然没病没灾,怎么在外头杵着不进去伺候?自己还没嫌弃她,她倒躲起懒来!
孙司宝觑着皇帝脸色心里纳罕,方才还好好地,怎么出了门子皇上又不高兴了?一抬眼又见姚惜涵从里头出来,兀自拿眼睛横向陆晚。
没心肝的东西,别人争着抢着的好差她愣是瞧不上眼!瞧瞧,识货的在这儿!
一行人趋步跟到西暖阁,案上已摆好了膳。姚惜涵敏捷,先凑到皇上跟前,将陆晚隔开,像是理所应当一般,伸手为皇上布菜。
她素来知道皇上的口味和喜好,专捡皇上爱吃的往碟子里搁,惹得皇上也比平日多进了些。
孙司宝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又往侧边偷瞧了陆晚一眼,见她肃在搁着汝窑美人觚的小几上老神在在,气得直翻白眼。
没指望!真是没指望!这么个人活该当一辈子宫女奴才!
日子就这么一天挨过一天。姚惜涵把皇上近身伺候的活揽了个遍,只把一些跑腿的差交给陆晚。陆晚也乐得清闲,每天不是躲在紫檀雕花架几岸旁站桩子就是跑在外面,能不碍皇上的眼就不碍皇上的眼。
这一日她去御膳房瞧给皇上炖的羹汤,路过月华们正遇上带兵巡视的周冕。忙低下头加快了步子假装不认识。
没成想非但没躲过去,还被周冕从后面叫住:“姑娘走这么快,有急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