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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1 / 3)

一壶酒喝到见底,陆晚已有些醉意,不时从林子里吹来的风更叫她昏昏沉沉。

她被周冕送回营帐,才摸瞎爬到通铺上,猛然想起忘记将食盒带回来了,忙又折身回去。

夜色浓重,风吹的人有些头疼,陆晚打了个寒噤,感觉眼前的一切都重了影。

好容易爬上坡顶,见周冕还在那儿坐着。

奇怪,这人不是走了嘛?

“将军怎么又回来了?”

面前的人一回头,不像是周冕,倒好似皇上。她觉得自己真的醉了,红唇勾笑,眯着眼睛道:“我喝多了,怎么瞧将军不像是将军了。”

李彦沉压着嘴角,看着眼前这张醉态迷离的脸,一颗心像是被什么撞了一下,满腔的怒火被撞的七零八落。

“你看朕...我像谁?”

“像皇上。”陆晚皱着眉毛小声说完,忙捂住嘴巴,摇头又把前面的话否认了,“不能说,这是大逆不道的话,叫皇上听见可了不得。”

“皇上听见又会怎样?”

“砍头、廷杖、夹足...”陆晚细细数着,随后又抬起头看看四周,想起这里是南苑,不在宫里了,她哎呀一声,凑到李彦沉跟前小声补充,“说不定皇上一不高兴,叫人把我活埋了...”

说完又咕哝了一声:“廷杖最疼,我宁愿砍头。”

李彦沉眉心蹙起,砍头?廷杖?

“这些你都受过?”

“不止这些,我还跪过冰面,扎过手指,挨过巴掌...你怕冷吗?”陆晚说着话,忽然凑过来问。

她凑得很近,觉得这张脸越看越不像周冕了,拍了拍脑袋,把眼前的人排出两个重影,一个顶着周冕的脸,一个顶着皇上的脸,她就冲那个长着像周冕的影子笑着又问了一遍:“你怕冷吗?”

“怕。”那影子回答。

陆晚把冰凉的手偷偷塞到那影子身上披着的氅衣下面,暖烘烘的,她惬意地眯着眼。

“那你知不知道冷到最后,快要死的时候,就不会冷了。”她说得一脸骄傲,像是掌握了一门极大的学问一样得意。

李彦沉深深看了她一眼,开口说道:“朕知道。”

怎么能不知道呢,那年大雪,他胸口中了毒箭,仰面躺在三尺厚的雪地里,冷得感觉全身心上下的血液都冻住了。他就那么睁着眼,看雪花一片一片落下,一点一点将他淹没。那种绝望的感觉,他每每想起心都会忍不住发颤。以至于他后来被人救治,昏迷的半年里还会一遍又一遍做同样的梦。

这样的绝望,他经历了五次,且全都是拜眼前这人所赐!

看向陆晚的眼神骤然冷却。

对面的人却浑然不觉,不死心似的又问:“那你知道掉进水里被淹死是什么感觉吗?”

“你不是会水?”

陆晚笑嘻嘻地摆摆手,嘘了一声神神秘秘地:“从前不会,后来被淹死了一回,就莫名其妙地会了。还有我脖子上的这颗痣,有一回我被关进慎刑司,里面的嬷嬷好厉害的手段,我实在撑不住,就自己把自己刺死了,后来这地方就长了一颗痣,你说奇怪不奇怪...”

“啊...好像也没什么奇怪的...我都死了这么多回了,不长本事总要长点别的不是...所以你看我现在,瞧着好似八面玲珑,什么差事都能应付的过来,可你不知道,我这是死了无数回才换回来的...”

“我说这些你信不信?”

“我从前跟别人说,别人都不信,他们说我疯了,说我身上有脏东西,然后我就被一群太监拖到宫墙底下打死了...”

“太疼了...”

“我死了太多次了,多的我自己都记不住了。不过能忘也挺好的,我也想像你一样,把上辈子,上上辈子,上上上一辈子...所有的,通通忘干净。可惜我不能...”

李彦沉忽觉茫然。

怎么会这样呢?事实怎么会是这样的?

难道从来没有什么阴谋和算计,他所经历的这一切,不过是眼前这人一次次的身不由己地承受命运强加的劫难而已。

她太弱小了,弱小到命运永远掌握在别人手里,纵使几世重生依旧无力保护自己平安度过一生...

所以自己身中毒箭昏迷养伤的那半年里,总是梦到又回到那片雪野无人搭救的场面,那不是梦,而是她不知又被什么人用什么样的方式杀死了。

他压抑到无法呼吸,整个人都在颤抖着。

陆晚觉察到他身体的颤抖,将身上的氅衣分了一半出来说道:“冷吗?别怕,天亮了就不冷了。”

迷瞪的双眼已然困得没了神采,上下眼睑间只留出一丝缝来,仰头看看面前的人伸手去摸她右侧脖颈上的红痣。

手上力道很轻,像羽毛浮在上面,痒痒的。

陆晚一缩脖子,咯咯笑起来。

“周冕,你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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