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小心!”众侍卫只道是暗器,纷纷拥攘上前护人。
康王孙的人却已经急电般攻了出去,就在他的掌风带起那一片残娟的时候,一条鹅黄色身影被他的凌厉掌风逼得不得不从藏匿之处现身,他正待瞧清此人面目,谁知也只是这昙花一现时刻,那女子一扭腰肢,已贴着窗口飞了出去!
此人身速之快、姿态之诡便是绝无见过,康王孙一击不中,心中暗惊,眼见着此人既已毫无影踪,那一件暗器这一刻跌掉地上,再沿着楼板滴溜溜滚到他的脚旁,竟然是粒硕大的东珠。
四周一下皆是吃惊的窃窃声音,康王孙盯着东珠的目光忽然也是复杂,他徐徐转身,目光从地上的珍珠投向已空空无一物的窗外。
仁通和的店老板噗通一声已整个人仆倒在楼板上,晓色春居图被毁已够他死几回的,如今康王孙又在他仁通和被袭,他如今焉有命在!
赵王府的侍卫已将他团团围住,康王孙目光一色未停径自飘过,只语声凉凉道:“贺铸,你去无忧山庄一趟!”
那叫贺铸的侍卫应声是,便俯身捡起地上珠子匆匆赶了出去。
清合轩,一色清波映人脸颊,六王爷本面窗而立,对水沉思,耳听着康王孙匆匆赶进书房来,即便脸有风尘之意,他返身之际面上还是带出十分喜悦,一时上前执手端看儿子半晌,人叹道:“好,好,我康儿又是长高了些!”
他一月出京师后,历两月才得归来,想来所办之事必定困难重重,如今终于回府却只字未提疲累,只道一声我家康儿又是长高些,康王孙也不知为何鼻中一酸,几欲落泪。
六王爷又怎不知他心情激动,轻轻拍了拍他后背,两人隔着茶座坐下,六王爷便开口道:“皇诞在即,你皇爷爷的诞礼可是准备好了?”
完颜康心中猛为震动,倏忽抬目。
六王爷看他表情激动,忙按他手道:“非是父王不信你,倒是于你有愧才有此一问,我数度离京,这府中之事倒是有你主持我才放心,若是宗熙他们,怕是从来半点事都不能担的!”
康王孙目中遂又是震动,本已开口欲言,眼角余光看见父亲面上憔悴,微犹豫,已点头道:“父王放心,一切康儿自会小心处理!”
六王爷欣慰点点头:“众皇孙之中,自是你最得你皇爷爷的欢心,自然也是你最知道什么是能真正让他钟意的,这件事交于你做,父王自然放心!”
康王孙心头微乱,心事徘徊之际,六王爷见他心绪似有不宁,目光缓缓转开,轻道:“你母亲还在小楼?”
康王孙便屏了呼吸,点点头。
六王爷目光之中微有失望,徐徐站起:“也罢,那我便去看她好了,这回在北蒙得了两张上好的红狐皮,她咳嗽未好,趁着冬天还未全过去,可以给她做身袄子来穿!”
康王孙便在父亲身后站起,两人前后来到后花园之中,便见一座小楼孤零零立在一片树荫之中,只一点孤零零的灯光伴着长窗。
康王孙眼看着父亲登楼而去,却并没有再相随,独自站立片刻后,回了清桐院。
清桐院里已有人正等着他。他的手里捏的赫然正是那粒从仁通和得来的东珠。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康王孙好艳遇!”欧阳无忧哈哈一笑,“此珠价值也算是不菲!”
康王孙却皱眉苦笑:“此等艳遇,也只有欧阳少兄吃得起,少康便不必,倒是恶鬼追债来的!”
“只是这债却追得过凶了,昨日惊马,今日送珠!”欧阳无忧敛了眉色,“你如今还有何犹豫?到如今你总不想完颜宗熙会就此松手了!”
康王孙微微摇头:“宗熙若当真拿个女人来送死,倒不像他平时作风?”
欧阳无忧眼眶一斜:“所以你要我如何处置,是生了还是死了?”
康王孙眉间便又是一沉。
欧阳无忧随即哈哈一笑:“也罢,我未有你想得多,是生是死,明日万花楼中,我人给你带到,届时由你自行处理便是!”既说完,未肯给人何留话的契机,已从窗子口飞了出去。
康王孙料到追不回,眉心皱起,已情不自禁叹出口气。
“小王爷,”他贴身侍卫这时上前一步,瞧得他面上无奈,不免焦急道,“如今王爷既回来了,怕咱们府里的诞礼被四王府毁了的事藏不住几天,小王爷不若早些让王爷知道了,也好同商量了对策!”
康王孙却已当即摇了摇头,目光一度飘出清桐院,落向后花园小楼方向,沉吟道:“此事即便要说,也且等过了今晚,若明晚还不得解决,再去为难父王不晚!”
贺铸也知道他不忍六王爷甫一回府便不得好好休息,但寿诞之事到底是大事,忧道:“只是中都城如此之大,王府事前既连半点消息都收不到,欧阳少爷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找到这一粒珍珠的主人?”
康王孙徐徐仍擒起那枚东珠在灯下,半晌:“你倒是提醒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