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样的一面胸膛又为何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出现在这清晨的玉照堂中,她又一下子实在不明白。
但,“小梳要看到何时?”那面胸膛的主人候得这许久,这时终于问道。
那声音这才提醒了她,她赶紧闭上了眼睛。
但连她自己也好似知道已经晚了。
如今她的胸膛也快速地起伏着,显然她此刻的心情比昨夜那一幕更让她紧张,她好似已知道要发生些什么,她哪怕闭着眼睛,忽都能感觉到有两道雪亮目色,好似单等着她,她忽然好像立时开了窍,只她一重新踏进玉照堂,这样的目光其实已经为她准备下!
小梳一时懵在那里,一片浑然的迷惘,又一种恍惚的伤心……
她闭上眼后的那段时间本只有短短一瞬,但那一瞬那一刻竟好似分作了一世那么长,直到有零星的水声传出,直到有一只右手忽伸出浴桶,不动声色默默握住了她颤抖不已垂在身侧的左手,那些湿哒哒的水珠子带了恶意,要从彼端的一段滚烫身子上爬到她身上来,粘腻而可怕,她才大声尖叫了起来。
清桐院西间的窗子既已破了一个缺口,如今这玉照堂的有扇窗子忽又破了一口,后一刻便有一条仓皇的人影又从那个破的缺口逃了出去!
哗啦一声破水。
画月这时从屏风后的那片水雾中走出来,上前轻轻替完颜康披上晨衣,低道:“小王爷,这回人未走。”
完颜康披衣徐徐走到那扇又已有缺口的窗子面前,一对冷亮的目光穿过这屋中因为水雾而有些暗淡淡的空气……四窗大开后,那女子呆呆站在小亭边发呆。
她的确未走!
她也不该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