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语一顿,武帝按了按额头,问:“苏侯爷,你居什么职来着?”
苏侯爷毕恭毕敬:“回皇上的话,微臣得帝王厚爱,荫庇为兵部五品员外郎。”
“兵部员外郎?”武帝感慨着,视线横扫过其他五部门:“那就贬为……”
其他四部尚书瞬间头皮发麻。
千万千万千万别把苏从斌丢他们部门啊啊啊啊啊啊啊!苏从斌荫庇为官是老老实实踏踏实实,据闻办事也厚道。可……可苏家不太好“惹”的。据说每逢某些会议,那侯老夫人都琢磨着让苏从斌带着弟弟一起来呢。一开始苏从斌在兵部过得也不算好,直等到武帝爷登基兵部尚书换成现任定国公,他礼法上的舅舅。那侯老夫人不敢在定国公面前放肆,苏从斌境遇才稍微好转些,能正常参加某些部门的宴会活动,也有些正常的同僚往来。
与此同时,新出炉的礼部尚书眸光一亮。
这……这不会就是皇帝小舅子想给他安排的文打手吧?
虽然苏从斌是没血性了些,可他也倒霉衰的,碰到个拎不清的亲娘。另外最重要一点,苏从斌有个好儿子啊。
苏琮多好,锦衣卫都查了两遍是真的见义勇为,就安安没任何阴谋诡计。且唯恐他们提及救命之恩,是一副“买卖”的模样,要了份厚礼:去皇家藏书阁。后来他也离安安远远的,没攀龙附凤之举。迫不得已相聚,也是引人向善好学。
这真假少爷爆出后,他和公主媳妇都暗暗商量过了,把苏琮要过来给安安当玩伴。至于户籍的事情,他们来处理。结果倒好,他们都还没来得及给苏琮雪中送炭,这闹事的一波波来。
就在尚书们各有思量时,兵部尚书出列,抱拳道:“皇上,微臣斗胆求您开恩。苏从斌任职二十载,尽忠职守。且苏侯膝下子女,皆有教养。若是因卑贱的妾氏亦或是族人,只是因为一族之长便要背负罪名,那是对苏侯亲生子女的教养的折辱。且不提其女苏贵人陪伴太后娘娘,尽心苦修佛法,也不说苏琮扛着身世压力还尽心忠君爱民,就连刚找回的亲子。流落商贾之家,在乡野长大,他却也知敬重国君。”
“用他们文人的话来说,不就是出淤泥而不染吗?”
武帝定定的看着开口的兵部尚书,却没唤人官职,道:“定国公您倒是有文采啊,好一个出淤泥而不染!”
所有人听得这意味深长的话语,都面色微变。
来了来了,关系来了!
苏从斌却是没朝臣臆想的狂欢,反而急急忙忙出声想要瞥清关系:“皇上容……”
“没你说话的份。”定国公冷喝一声,止住苏从斌的话,便理直气壮的:“回皇上的话,您谬赞了。其实我也是略有私心。从礼法上来论,这苏从斌还算我外甥。故此末将厚着脸求您开恩。先前什么书院文辩生恩养恩,我不懂。末将只知道咱们大周自开国以来就是礼法为尊!真矫情起来,那将过继兼祧这些律令至于何地?且这话题论起来,简直诛心!今日朝堂上站的多少是庶子?他们难道直接给生母请封,越过嫡母吗?!”
此话一出,阁老们都吓出一滴冷汗。
东华书院出身的黎阁老摩挲着自己指腹的老茧,神色晦暗不明。
就在满殿死一般寂静时,镇国公出声:“皇上,末将以为定国公说得也对。这……这不是有个法律叫亲亲得相首匿?就安安,不安乐侯那个兔崽子翘课忽悠我时显摆的,说除十恶不赦外的大罪,亲友之间互相包庇一二也是可以理解的。”
顿了顿,作为新出炉的礼部尚书,他清清嗓子,强调:“这规矩还是孔圣人说的。末……微臣私以为很有道理!所以微臣请您包庇一下您嫡亲姐夫,这苏从斌要不就安排到礼部吧。正好国子监,李大人管从四面八方来京求学的好学生,苏从斌就管贡生。”
此言不亚于晴天霹雳,定国公骇然,其他朝臣也骇然。
就连苏从斌自己都惊了——我管贡生?
镇国公您老知道什么叫贡生吗?
除却父辈为国而亡得荫庇入学外,其他的哪一个贡生不是家族塞进国子监的?几乎满朝的官宦子弟勋贵子弟外戚子弟,一心求个荫庇制的,都在。
这些人,除却后院捧杀外,剩下的可都是实打实的家长宠出来的。
比如现在还跪着的安定伯兵部左侍郎一行人。
他苏从斌何德何能能管贡生?
论武力,打不过一群熊家长,论权利,更是毫无话语权!别看定国公为他说几句话。要知道国公爷也家有贡生。挺熊的,太后娘娘罩着的,特封的安逸侯。
跟安乐侯两凑一起,这两都凑不出一本《三字经》!
“国公爷,下官……容下官禀告,这国子监乃是大周最高学府,是负责……”带着颤音,苏从斌边给安定伯使个眼色。
他们刚才车上单方面说好的,利用野菜戴罪立功,让孩子们可以知错就改。
安定伯昂着血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