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锡尼人不答应,那便算了。”
“我们不能完全将希望寄希望于迈锡尼人愿意成为我们的盟友,塞内米哈,我要你即刻前往下埃及,以最快的速度组织出一支运粮的队伍,出发前往赛博拉尔。”
我双手背在身后,脑海里不断地推演着这一路上可能出现的状况。总觉得单是靠自己想象,就会生出无数的可能。
“塞内米哈,如今的情况,我能信任的只有你和泰甫了。若是可以,我恨不能自己前去下埃及督促运粮的队伍尽快成行,恨不得我自己亲自去说服安托利忒斯王子。
可是王后忽然离宫,难免让民心动摇。我必须留在这里稳住局面。我能相信你们吗?图特摩斯可以相信你们吗?”我看着跪在下首的两名朝中重臣。
“臣一定不负两位陛下的厚望!”一年轻一略显老迈的声音,不约而同地的坚定回应道。
*
事态已经十分紧急,我们没有再耽搁更多的时间,塞内米哈与泰甫匆匆收拾了行李,便带着印有我金玺的诏书与我写给安托利忒斯王子的亲笔信,匆忙上了路。
直到得到了两人已经出城的消息,我才稍稍放下了一些心,瘫坐在了椅子上。我的心砰砰直跳,在内心乞求着阿蒙-拉,倘若我的身上当真背负着他所赋予的使命,倘若图特摩斯当真是他眷顾之人。
那么请他降下恩赐,让我心爱的人能够平安归来。
我闭着眼睛,脑子里依旧止不住的蹦出无数念头,好地、坏地、侥幸地……
虽然我的心中无比期盼着数月后,图特摩斯能够安然无恙地回到我的身边。可我的本能却又下意识地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总算图特摩斯还有长子已经渐渐长成,阿蒙涅姆赫特对于王位的继承权不存在任何争议。就算真的发生了最坏的情况,政权的过渡也能平稳交接。
如今想这种事情看似不祥,可我从不认为一些情况不去想便可以避免。相反,思定了最坏的可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这反而能够让我专注于目前的境况,专心致志地思考眼下,还有什么是我能够做的。
我正自想得出神,殿外再次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我的心头一紧,难道这么快便又有消息从前线传来了吗?
我正自焦虑,却见一道身影冲了进去扑进了我的怀中。我有些吃惊,但很快便看清,来人竟然是梅蒂。
她的脸上挂着尚未干涸地泪痕,长长地睫毛上挂着点点泪珠,一副我见犹怜地样子。
“梅蒂,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吗?”我揽过少女的肩膀,却发现她的身体在不住地微微颤抖。
“陛下,陛下真的出事了吗?”梅蒂抬起头,看着我,一脸地忧色。
原来是为了这个,我有些失笑。大概是美吉多被围困的几十年艰难的时光,实在是给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让梅蒂对于任何战争都发自内心地感到害怕。
如今好不容易,在底比斯有了家的归属感,却得知她所仰赖的养父在战争中失了利,让她对未来的不定性再次生出了恐惧。
“战争就是这样,总是时逆时顺,局势瞬息万变。虽然你的父王一时落入了下风,但以他的军事才能,一定可以转危为安的。”我说着话,也不知是在安慰梅蒂还是安慰我自己。
梅蒂听了我的解释,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却忽然有些疑惑地问道:“这件事你又是如何得知的?难道宫中都传遍了吗?”
梅蒂有些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是阿蒙涅姆赫特告诉我的,本来我们打算一起来您这儿打听消息,可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忍不住就自己先跑了过来。”
就仿佛是为了梅蒂的话,又过了片刻,阿蒙涅姆赫特也小跑着冲了进来。
“梅蒂,你跑的也太快了……”阿蒙涅姆赫特看到正窝在我怀中的梅蒂,忍不住抱怨道。比起梅蒂的惊慌失措,他显得要沉稳得多。
“母后,父王一定会没事的,对吗?”我在心中刚夸了两句,阿蒙涅姆赫特有着作为一名王位继承人应当会被的沉稳。
可谁知,下一秒,他便带着细微地哭腔,向我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