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没说话,这些问题并不是需要他们回答对方的问题。需要这些问题答案的人,不是问问题的人,是听问题的人。
当初库洛洛并不是自己想做团长才成为团长的,他是被窝金、被其他初始成员共同推举成团长的。他并不想做团长,却因为他成为团长已经是决定好了的事而努力去做。
从那时起,他就一直是团长。对旅团的初始成员来说,他是团长的时间,比他是库洛洛的时间更久,久到他们已经逐渐淡忘了当初的库洛洛是怎样一个人。对新加入的成员来说,他一开始就是团长,而不是库洛洛。
团长遮住了库洛洛,遮住了少年时期的库洛洛,也遮住了现在的库洛洛。每当库洛洛面对团员的时候,他就是团长,不是库洛洛。当库洛洛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是看不见库洛洛的,他们看见的只是团长。
团员们也习惯了团长,不习惯库洛洛。团长是熟悉的,而库洛洛是陌生的。团长在想什么,还有迹可循,有侠客可以给翻译。库洛洛在想什么,他们就知之甚少,甚至没怎么去想过。
库洛洛需要团长,他们也需要团长,他们都不需要库洛洛。他们一起帮着库洛洛,扼杀了曾经的库洛洛,扼杀了现在的库洛洛,只留下团长。库洛洛强行把自己定位在团长这个位置上,遇到危机时刻,就想按照他设想的运行模式那样自我舍弃。
他把自己定义成了可以被舍弃的耗材。
库洛洛被抛下了,被他自己和同伴抛下了。
可是,库洛洛并没有消失,他停留在团员看不到的地方,要彻底消失做不到,要占据主导也做不到,要回到从前更是痴心妄想。他无法自己做选择,他的团员似乎也没有给他那种选择的机会。
在他们那里,他是团长,从前是,现在是,将来似乎也会一直是下去。只要他们一直这样认为下去,他就没有不是团长的选择。就像当时共同推举他成为团长那样,现在他们也一直在用自己理所当然的意愿,巩卫着多年以前一群少年人做出的决定。
人不是一成不变的,事情不是一成不变的,旅团当然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对于旅团、团长,他们看见了没有变的部分,却没有看见变的部分。他们看见团长一直都是团长,没看见库洛洛已经不是当初的库洛洛了。
对于少年的梦想,他们看见了变的部分,却没有看见不变的部分。他们看见了梦想的破灭,却没看见想实现梦想的那群人还在。
如果一直看不见这些,意识不到这些,再来一次,结果或许和之前不会有太大的区别。试错的机会,不是一直都有的。
这个问题,不仅是库洛洛要面对的问题,还是整个旅团,每一个旅团成员要面对的问题。所以,库洛洛给自己按下了暂停键,也给旅团按下了暂停键,他想在暂停期间,能找到旅团要走的路,大家都想走、都能走、不会再后悔、再茫然的路。
这个暂停键会按多久,是如今的库洛洛回答不了的问题,也许一两个月,也许一两年,也许更久,只有时间才能回答这个问题。
雨声渐疏,几颗星星在夜空中出现。
桌子上的酒已经被喝完了,一直在喝酒的两人也有了几分醉意。令他们醉的并不是酒,是他们想一醉的心情,或许这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
半醉半醒间,睡意也涌上来,两人摇晃着身子去睡觉了。朦胧欲睡间,似乎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低声说了几句话。
“明天你们大概就会回自己之前在的地方了,恭喜你们,彻底自由了。”
“我会遵守约定,尽量快点处理完的。”
“游戏比赛,加油。”
“祝你们能如愿。”
话音落了没多久,两人就失去了意识,彻底进入沉睡状态。
再醒来,芬克斯两人已身在流星街,曾经埋葬过他们的深谷里了。
两人是被库洛洛叫醒的,等两人醒过来,库洛洛立刻说:“跟我说一下这些天你们在做什么。”
突然看见库洛洛,芬克斯两人都有些懵,芬克斯抓着脑袋问:“团长,你怎么在这里?你找过来了?”
库洛洛说:“你们现在在流星街,还原已经完成了。”
听见这话,芬克斯一愣,说:“这么快,我还以为至少还要再过一个月才会完成。”
飞坦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他直接问:“团长你加速了?”
库洛洛没否认,他的确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加快了还原的速度,把用时压缩到了不到两个月。这两个月以来,他几乎每天都处在“气”的最大输出状态中。
见库洛洛默认了,飞坦立刻说:“在一个没什么人的地区,具体不知道在哪里。她说有人悬赏了她,她又悬赏了自己,赏金非常高。她说是在给人当吸引火力的诱饵,来抓她的人很多,不过一直没受伤。她在用无线电接收外界信息和人保持联络,具体是谁不知道。她说现在已经到了收尾的阶段,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