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可第二天,我余光瞥见旁边比我高了一个多头的鬼切,又瞄见白藏主幸灾乐祸的嘴脸和晴明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算是彻底明白了。
罢了,罢了。
我摸了摸我的长命锁,又撩了一下脑后的银质小铃铛。
然后…
把鬼切奶回来的我就看到原本刀对准敌人的他突然扭过来,对着我就咵咵三刀啊。
一点都不含糊的。
死了的我被迫变成八岐大蛇的小蛇头。
边哭边对着敌人突突突。
还要被身后的晴明嫌弃攻击力少。
自此以后,我看到那位咵咵砍我的鬼切就饶道走。
也不觉得他和霍去病的眼睛长得像了。
霍去病才不会用那种眼神看我。
就算他生气了,也只是闷气大步流星地走个几米,便又转头看着我挑眉:“你走那么慢干嘛?”
只要我小跑着跟在他身后问他是不是生气了。
他就会抱着头盔微微垂眸看着我,声音很小地闹别扭:“…我没有。”
那副模样...就好像鬼切现在低头看着正蹲在地上和山兔捣年糕的我。
那时我和霍去病说了些什么来着…
「“舅舅给我说亲事,可是我不想要高门望族的女子。”
“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还没想好。不过想来也不会有谁主动来结亲,他们都看不起舅舅的出身,也怕我…你怕我吗?”
“为什么要怕你?”
“我身上杀气重。”
“没关系,我福气重,你多蹭蹭我的。”
霍去病皱眉嘟囔了几句,又看着我垂眸揪着他手里的狗尾巴草说:“那你不还是怕我。”
“你这个人好难哄。”
“你多说几句会怎么样啊!我可是赶着回来见你的,陛下肯定要骂我。”」
眼前忽然伸出一只手,我一顿,鬼切拿走我手里的棒槌:“我来吧。”
“…不用。这是晴明罚我的。”
鬼切只是摇摇头,捧着那一大个木桶走了。
我看着山兔,山兔看着我。
山兔蹦到山蛙脑袋上歪着头问:“他是喜欢你吗?”
我大惊失色地要去捂住她的嘴:“可不能乱说。”
山兔竖起一只耳朵:“嗯。你不开心?真奇怪呢,喜欢的人喜欢你,你不开心吗?”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长命锁梗着脖子:“我…可,可开心了,我开心的现在就可以去雨里跳舞。”
山兔的脑回路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她真的拉我跑到院子里蹦跶起来。
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后来小天狗问我在发什么颠,我的兴致就起来了,拽着他哪有水坑跳哪。
小天狗骂我:“不就是个鬼切吗?你把我放开,你喜欢谁我都给你拽回来。”
“你拽不回来。”
他狐疑地望着我:“你不会是喜欢我吧?”
我瞥了眼他,甚至把爹娘教我的礼仪抛诸脑后,毫无感情地翻起白眼:“才不喜欢你。”
小天狗气急了,骂骂咧咧地推开我飞走了。
我站在院子中间,垂眸望着脚下的水潭,好像又回到了上林苑那个小小的河岸边,只要我蹦哒地够吵,霍去病就会从营帐里出来把我捞回去。
可是没有。
我从中午蹦哒到晚上,蹦哒到山兔都支撑不住地回了神阁,我还在院子中央站着。
我发烧了。
“你一个式神还会发烧吗?”
我的视线模糊了,看到汉代长冠下押着白雪般的长发,便傻乐起来指着他:“你头发白了。”
“…我头发本来就是白的。”
差点瞥见他的脸,我连忙闭上眼:“你走吧,我不能看你的。”
“为什么不能看我?”
“因为不敢看啊,看了你会坚持不下去的,会像如棠那样…可我…我…”
发烧是很难受的事情。
尤其是清醒之后还知道自己发了什么颠。
我站在院子里看着没有带帽子的晴明还在故作坚强地写字:“你…你昨天就当我说了胡话。”
晴明抬头看着我:“…你在说什么呀,你个小恋爱脑。”
“随你怎么说。”我呲了呲牙准备跑。
“…所以你看鬼切,是在看他?”
我停住步子走慢了一些,勾手拽住垂下的枝杈,跳在那颗樱花树枝上坐着,回头看着晴明笑起来。
“我不敢看他的。”
晴明不知道怎么对我这句话有什么意见。
每次我一上场就和鬼切挨着。
有时鬼切心情好不砍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