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正要去找你们家公子,能否请你转告他稍等片刻,我做些准备就去找他。”
“好,三爷记得来。”红豆很快就提灯消失在寒风中,独留宋知意一人在黑暗里。
宋知意推开门,房中也是同样的寒意,不知是否是因为身体的病痛,他在这茫茫夜色里感到一丝孤独。借着微弱的月光,宋知意点上了一盏烛火。厨房没送晚饭过来,他烧了壶热水,用热水就着昨天剩下的烧饼凑合两口,虽然被冻得梆硬,但总比饿着好。吃完,他把剩下的热水灌进汤婆子中,把汤婆子塞进被子,又从床褥里翻出一本《论语》。因为宋知意已经把开蒙书的内容都基本掌握了,江守徽便又给了他一本《论语》旧书,只可惜宋知意这几天没能好好学。宋知意把《论语》揣在怀中,出门去寻江守徽。
宋知意很快就走到了江守徽的院中,他的窗子有烛光透出来,看起来很是温暖。宋知意快步走上前敲门,很快,红豆便来看门把他迎了进去。江守徽正在里间读书,烛火的光亮静静打在他脸上,他看得入神,也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宋知意就这么看着这沉静的景象,不知为何,他竟然能在此刻得到几分放松。
就在宋知意有些出神之时,江守徽终于注意到来人,道:“三表哥来了。”这句话将宋知意有些飘忽的思绪瞬间拉回,他立马挂上笑,道:“守徽表弟,这么晚来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初学《论语》,我有许多不解之处,还望表弟能为我解答。”
“无妨,我也正好要读一会儿书才歇息,三表哥你坐,哪里不懂说与我听便是。”
宋知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翻开论语开口道:“这句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1,中的慎终追远是指什么我不太明白。”
“这句的意思是指要谨慎对待父母的丧失,祭祀远代祖先时要怀有敬意。为君子,必要做到慎终追远,因为孝是忠的基础,忠是孝的外化,一个不能孝顺父母的人自然也不能为国尽忠,这也是为何我朝推崇孝道……”江守徽的讲解地很认真,只是到后半段,宋知意开始头疼欲裂,什么也听不进去,江守徽说的话在他的脑中进了又出。
“三表哥,三表哥,你在听吗?”江守徽一连唤了宋知意好几声,他这才如梦初醒般抬头,正对上江守徽一张板起的脸,江守徽语气严厉道:“三表哥,学习最重要的是持之以恒。既然你决定要读书,就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像你之前那样好一阵子不学习是不行的。其次就是不能分神,这样会越学越慢,你知道吗?”
宋知意看着江守徽俨然一副小老师的模样,忍不住笑着答道:“好,江夫子,我…”可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自己实在是撑不住了。咚地一声,宋知意的整个身子从椅子上摔下来。
模模糊糊之间,宋知意见到江守徽慌张地跪在了地上,喊他的名字。红豆听到动静,也赶紧跑了过来,伸手摸了摸宋知意的脸颊,急切道:“公子,三爷的脸好烫,是不是生病了。”江守徽听了,也伸手在宋知意脸上摸了一下,不过很快就缩了回去,道:“红豆,你先把三爷背回他房里去,我去找太太给他找郎中。”
“等等。”就在江守徽起身之时,宋知意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摆,断断续续道:“守徽表弟…我在读书的事,不要…跟太太说。”
“好,我不会跟太太说的。红豆,你快点扶他回去。”
见江守徽答应了,宋知意看着他快速奔跑的背影,放心地闭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