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公子,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想要请教你。”宋知意说完,就拎着两个水壶走到了傅元杰旁边。
傅元杰把身后的手藏得更深了,但嘴上还是道:“你还真是会挑人,教谕前几日还夸我这段时间文章水平又精益了,你有什么问题就尽管说罢。”说完挑起眉毛看着宋知意,一派神气自傲的模样。
宋知意看了眼他身后的水囊,道:“傅公子,这段时间你可会觉得异常困倦疲惫?”
“你这是什么问题?”傅元杰表情疑惑,不过他很快就自己想通了,肯定是宋知意最近准备岁考,心神俱疲,见他神采奕奕,便向他来讨教方法吧。
傅元杰状似无奈地叹口气道:“你也知道,我这种天赋异禀的人学什么东西都能过目不忘,自然不用像其他人一样熬夜苦读准备岁考。除了读书,我每日还能教我家小妹骑马射箭。要说累吧,那肯定是有点的,但睡一觉也就好了。”
宋知意惊叹道:“傅公子真乃天纵奇才,竟然能顾及到这么多的事。不过先前只听说傅公子是傅阁老的幺孙,没想到还有一位小妹。”
“嗯,这个嘛,我家还有一个更小的妹妹,但她身体不好,不经常在生人前出现。”傅元杰提到这位小妹,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宋知意赞叹道:“原来如此,傅公子还真是个有耐心的可靠兄长。”
傅元杰被来自自己对手的夸赞弄得有些飘飘然,但很快他又警觉起来,他向来视宋知意为对手,可宋知意不仅主动来找他搭话,还对他大加溢美之词,太奇怪了。
宋知意只是笑笑,道:“傅公子,你身后的这个水囊是?”
傅元杰立马换了个离宋知意远的手拿水囊,道:“怎么了?”
宋知意道:“里面可是什么奇珍饮品?能否让我长长见识?”
“也不是什么稀奇东西,”傅元杰有些不自在地摆了摆那水囊的手,但很快又支棱起来,道:“你打探这个做什么,左不过是家里硬塞给我的,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带着两个水壶来浇花。”他没好意思说这其实是小妹傅元霖给他泡的茶,傅小妹每日闲居在家,喜欢捣鼓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前阵子喜欢调制各种香料,这段时间又改成研制各种茶饮配方,还非说可以提神,让他带来府学。
不过说来起奇怪,这茶好像真有点效果。傅元杰前阵子入冬时时不时会觉得困倦,可喝了傅小妹配的茶后,每天都觉得精神百倍。母亲甚至还说他一天天使不完的牛劲,一闲下来就带着傅小妹去撒疯。
宋知意点点头,看傅元杰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他应该也是从家中带水饮用,是以没有被药影响。
正好,这偌大的顺天学府,宋知意一个人查起来还有些费力。傅元杰虽总想着要超过自己,但是个正派之人,他自身实力足够,也不屑于弄些下药之类的小手段;再者,傅元杰一直想在岁考中证明自己的实力,肯定也不会允许有人使用这种卑劣的方法。宋知意想,不若说服傅元杰,让他帮助自己一起来查。
想到这儿,宋知意刻意地叹了口气,神色凝重,道:“马上就要岁考,可顺天府学里却出了一桩怪事,公子可知道?”
傅元杰听到“岁考”二字,立刻将耳朵竖起,他刚刚嘴上虽然说复习岁考很是轻松,实际上他还是很重视这次的考试的,夫子每日布置的课业他都不折不扣的完成了,不带傅小妹玩耍时还会给自己做额外的练习。但傅元杰还是装作漫不经心道:“什么怪事?”
“傅公子可有发现,这段时间有不少学子在课上都十分困倦吗?他们其中一些人向来是勤奋好学,大家有目共睹的,傅公子不觉得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傅元杰瞳孔收缩,他并不傻,很快就听出了宋知意的画外音。他马上在脑海里把近日里府学同窗的情况都过了一遍,发现事实却如宋知意所说。他联想到前阵子自己也总觉睡不够,后来有傅小妹的茶,他渐渐好了,便没有在意这件事,现在看来,此事不是这么简单。
宋知意见傅元杰的样子,心知他是已经明白了,道:“傅公子,不如随我去一同吃个午饭,我慢慢与你道来?”
傅元杰心系岁考,不假思索便答应了。
……
宋知意带着傅元杰来了重歌楼,找到了熟人李七宝,让他帮忙找了一件僻静的包间,两人坐了进去。
宋知意叫李七宝拿了水来,又随意地点了几个菜,便叫人走了,剩下他的傅元杰二人在包间。宋知意拿出接了府学所供之茶水的水囊,拿过一个空碗,将茶水倒了进去。又将李七宝刚刚拿的水也倒了一碗出来,将两个盛了水的碗推到傅元杰面前。
“傅公子请看,你能辨别出这两晚水有何不同吗?”
傅元杰低头观察片刻,只能看出一个是茶水,一个是白水,又端起来分别尝了一口,细品之后仍摇摇头,道:“我只知道一个是府学里的茶水,一个是这店里的白水,一个有茶叶,一个没茶叶。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区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