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意悠悠道:“说起来,我还有一件事。不知潘副使知不知道,我和段家小少爷段茫从京城前往南安州时,曾遭遇过一桩,刺杀?”
宋知意说完,便一双眼微眯着审视地看向潘英彦。潘英彦的眼珠微微滑动了一下,带着一丝怔营,但很快,他就恢复了方才狰狞的神情,手指着宋知意怒吼道:“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告诉你,你今天敢对我出言不逊,就别想着完好无损地回去。”
宋知意不管潘英彦的威胁,只看着他平静道:“那日,我与段小少爷行至湖广与四川交界。夜里,有人在我们住的地方布下了机关,我差点命亡箭下。之后,我们便使计将这人吊了出来,本是讲人擒住了,结果,一个不留意,让人给跑了。”
潘英彦怒而拍桌,道:“宋知意,这里不是给你讲故事的地方。”宋知意却注意到,他说这话时,左手原本紧握着的拳现下微微松开了些,心中更是笃定自己的猜测。
“不过好在附近就是官府县衙,我和段公子便拿了此人身上的物什去报官,”宋知意说完顿了下,似笑非笑道:“就在昨日,我受到了那位查案的知县给我寄的信件。潘副使,您猜猜,那位知县在信中说什么了?”
“我想不用我说您也是知道的。那位知县告诉我说,那个来刺杀我和段小少爷的刺客,是潘氏派去的。”
宋知意将将说完,潘英彦几乎是同时暴起,道:“简直一派胡言!我看你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在潘氏的地界上行此等胡乱攀扯之事!你不是想见那个农民吗?我现在就成全你。来人啊,把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给我押进地牢。”
他说完,厅堂外待命的差役就团团围上来,将宋知意的双手反缚到身后,眼看着就要将宋知意拖走。而就在此时,宋知意却突然道:“潘副使,你大可以这样做。不过你不要以为我不会留后手。你也知道我住在段府,他们见我迟迟未归,自然会到处寻人。且不说我今日光明正大的走正门进了你潘氏衙门,街上有不少百姓都看到了;我还在房间中留下了一封信,信里写了刺杀的真相。潘副使,你觉得段氏知道了此事后,你潘氏还能安然无恙地待在南安州称霸一方吗?”
宋知意不疾不徐得说完后,便静静地望向潘英彦等着他的回答。潘英彦先是攥紧双拳站了片刻,随即对那些愣着的差役道:“还呆站在这儿做什么?把这个满口胡言的人拖下去!”
“慢着。”孔雀屏风后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潘英彦听到这声音身子一阵,回身行礼道:“父亲。”
父亲?宋知意向孔雀的眼睛望去,那背后,好像也有一双眼睛在凝视着他。此人的声音他曾在信号源里听过多次,想来那就是潘家真正的掌权人潘长明了。
“放他走。”潘长明只简单地说了三个字。
“父亲,可是此人意图挑拨我们与段氏之间的关系……”
潘长明再次道:“你没听到我说的话吗?”
潘英彦神色一凛,片刻后咬牙对差役吩咐道:“放他走。”
手臂上的力被卸开,宋知意抽出手来,振袖朝孔雀屏风遥遥行礼道:“不知屏风后的可是潘司使?”
里面的人应道:“我是。不是宋举人还有何指教?”
宋知意顺势走上前,想越过屏风一睹潘长明的真容,却被潘英彦一把拦住。宋知意见行不通,也只笑了笑,道:“潘司使,我想请您将今早潘氏在响水村抓的村民放出来,他并没有触犯律条。”
潘长明听了便道:“英彦,将那农人一并放了。”
潘英彦似乎很是不服,暗暗瞪了一眼宋知意,应下了。
潘英彦黑着一张脸将宋知意送到了门口,又命人将关在牢中的老曾提了出来。老曾本还忐忑不安着,见宋知意正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等着他。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连累了宋知意也被抓进来了,忙上前道:“知意小兄弟,你怎么也进来了?”
宋知意却道:“曾大哥,我是来带您出去的。丁大姐和孩子在外头很担心你,我应下了村民们的请求,就来这儿了。”
“出去,我能出去了?”
“那是自然,你又没做什么事,为何要被他们关起来,走吧。”
……
宋知意把老曾带回去后,丁大姐抱着老曾又哭又笑的,村民们也站在一边感谢他。宋知意确认老曾身上没受什么大伤后才离村回县衙,向黄筠复命。黄筠是没想到宋知意花了不到一个上午地位时间便把人救回来了,心生好奇,问道:“那潘氏向来蛮横,你是怎么说服他放人的?”
“自然是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吗。且那潘英彦虽然跋扈,潘长明却还算好说话,一下就答应放人了。”宋知意打了个哈哈想糊弄过去,因为刺杀一事他尚未想好要如何处置。好在黄筠听了也并没有多问。
今日下值后,宋知意回段府后并没有向往常一样规划各村事宜,而是打开了一段信号源上的录音,这个信号源是宋知意今日在与潘英彦辩论时安装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