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去瑞王爷那由他亲审问,要是有什么跑漏的就不好了。”
“是,”宋知意接过,问道:“知县,你昨日去潘家是有意为之吗?我听说段苍姑娘说你是同她一起南下的,这事是事先就计划好的吗?”
黄筠颔首,道:“你说的不错。南疆虽有瑞王爷镇守,可他只管军队,这些南疆氏族虽然对他有畏惧,可暗地里的动作却不少。改土归流之策虽已推行多年,但各地实权还是握在这些氏族手上。但直接收权又太过强硬,此地百姓在潘氏统治下生活数年,由朝廷骤然取替,恐怕难以服众,是以我来此地后,一面以富民之策收民心,一面引导这潘氏露出马脚。”
宋知意不解,道:“马脚?知县是指故意被擒住让潘氏以为到了动手的时机吗?”
“其一,我让瑞王军随我一起入玉双县,再让他们走,潘氏一直盯着我的动向,他们起先忌惮瑞王军,为县衙收民心留下写缓冲时间,待瑞王军走后,他们必定以为我是狐假虎威。其二,赋税被县衙分走,潘氏定然着急,想将我除之而后快,上回去响水村抓村民,不过就是请君入瓮之策,让我由他们掌控。不过那回你替我挡下了,只能静待其他时机。至于其三,”黄筠在桌案上取出一封薄薄的信封,递给宋知意,道:“你看看吧。”
宋知意拆开信封,大致浏览内容竟发现这是段芥写的投诚书,大意是段氏发现潘氏与外族勾结,愿意与县衙合作联手铲除潘家,并愿缴段氏半数之利于朝廷,只希望朝廷能护他段氏后人周全,不要出手捣毁段氏。而落款的日期,竟是两个月前了,时间差不多是黄筠来玉双县一个月左右。
黄筠又道:“段家主屡屡让段家小公子来襄助农田种植之事,想是早有此意了。应是观察了我一个月后才坐下这个决定。他也倒是有胆气,不过仅凭一个段氏又怎能与外族军队抗衡。瑞王爷在此境镇守也有二十余年了,也不知他为何没有向王爷求助。”
“可能他们也有隐衷吧。”宋知意感叹一句,便将信纸重新折好塞进了信封。想起段芷带着段茫巡山,他们应该早就想好在死后由段茫来接手段家的产业了吧。
宋知意在感慨之后,便开始了黄筠交给他的任务,将要犯人数按着册子上写的清点了一遍,可看了一圈,却没有看到那位潘氏的家主潘长明。
宋知意刚想开口问,黄筠似乎就察觉到他的疑惑,道:“潘长明没被抓住,逃走了。”
宋知意默然,狡兔有三窟,何况潘长明是一方霸主,想抓住他确实不那么容易,只是把主犯放跑了,难免可惜。
黄筠方说完,地上就传来一阵阴恻恻的小声,二人低头看去,是粗服蓬发的潘英彦,他现在被绳索绑住,完全没有往日贵公子的神奇了。
可他却抬起一双愤恨的眼,道:“你们以为抓住我就万事大吉了吗?不可能的,我父还没被你们这群人擒住,有他在,谁会听信你们这群朝廷的走狗!”
“你想多了,”黄筠淡淡道:“潘长明昨夜抛妻弃子孤身离去,怎的还会犯险回来。再说,你们潘氏在玉双县这些年来,苛税重赋,欺男霸女,能称霸一方,不过是因为百姓惧你,畏你,还有你身后的段家,而不是真正的敬服。我想是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了。”
他说完,潘英彦便连声咒骂起来,黄筠让人塞住他的嘴,待瑞王军来将这一众囚犯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