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牵着下了花轿,焦悦低着头慢吞吞只看着盖头底下方寸之地艰难行走的时候,听到身旁传来压低的嗓音播报。
“当心”
“抬脚”
“好了,前行就是”
【声音也好听,还挺贴心的,难怪小妹妹会心心念念着要嫁】
【不过,这样的男人,也很可能是个中央空调】
程子煦微微拧眉,中央空调是何意?
这语气,可不像是好话。
焦悦新奇地跟人拜了堂,被陪嫁丫鬟和一个陌生大娘送到了婚房坐下。
而后不久,有人进了婚房,随即就是又一套让人晕头转向的婚礼流程。
晕晕乎乎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焦悦,就像一条失去梦想的咸鱼,让做什么就做什么。
好像过了很久很久,面前多出一根烧火棍一样的玩意儿,将盖头掀了起来。
初来乍到,老老实实等着走完流程的焦悦一看烧火棍,就知道流程已经走完,现在是新郎官和新娘子的时间。
【唔……这烧火棍应该叫啥来着?秤杆子?算了,反正是拿来掀盖头的棍子】
掀了盖头,转身去拿酒杯的程子煦动作一顿,摇摇头转身走了几步,将其中一杯酒递给焦悦。
直到这时,焦悦才看到新郎官的脸。
【帅!】
【这样的话,就算当个一夜情啥的,好像也不亏?】
浑然不觉面前这男人差些洒了酒,焦悦接过酒的下一刻,就开始思考一会儿有些什么吃的了。
作为一个已经步入养生阶段的老年人,什么都不吃就先喝酒,可不是一个老年人该做的。
老年人……
勾住她手腕的程子煦微微挑眉,光是这一息一个想法的,可不像是一个老者该有的跳脱。
至于一夜情,这般直白的说法,程子煦也理解,只是,他恐怕暂时无福消受。
别说他并无跟一个陌生女子欢好的习惯,就算是焦悦本人,她的身子骨可无法承受洞房花烛夜。
因此,这个新婚之夜,守在门外的丫鬟小厮等,见到将军去了偏房,也没觉着意外。
被留在卧房独自安寝的焦悦也乐得自在,喊了一声要宵夜。
守在门外的陪嫁丫鬟也很快将宵夜送进门,这一把乐呵,在看到晚饭端上来的时候,就没了。
焦悦的手艺很好,投喂好友是一把好手,但是,她有一个毛病,那就是挑食和挑嘴。
她算是挺喜欢北方菜的,但,这完全不代表,她对干巴巴的大饼,还有同样干巴巴的豆腐干和肉干接受良好。
“就这些?”
丫鬟迎喜龇牙一笑,“小姐,哦不,夫人,厨子还在煮汤呐。”
搜了一下原主记忆,焦悦顿时灵魂出窍。
完了,从记忆来看,好像原主也没少吃这种干巴巴的大饼和豆腐干来着。
别人偶尔还能嚼点儿带辣味儿的肉干什么的,她就不能吃,人生简直失去一大半乐趣。
不行!
她必须马上好,立刻就好,明天去敬茶的时候,就要说自己得偿所愿,身体大好。
来的第一天,焦悦就这般嚼着干巴巴的大饼,就着清淡无味的菜汤,囫囵填饱肚子,怀着不知从哪儿来的委屈,睡了过去。
惦记着古代要起来给长辈敬茶,焦悦次日一早起的前所未有的早。
看到向着新房走来的程子煦,焦悦才突然想起一件事。
昨夜这男人自己大大方方去偏房睡觉,跟她说过,理由就是她身体不好。
那……她要是一会儿又说身体大好,会不会有点那种上赶着献身的感觉?
但是,不说的话,以后说不定她自己去厨房炒个菜犒劳一下自己,都不能肆意发挥。
大老远就听到她的心里在呜呜渣渣,程子煦脚步一顿,微微勾唇。
这般随遇而安的性子,恐怕就算给她换个地方,也能活的很好。
他是回来更衣的,在焦悦的心里不断纠结的时候,仿佛不经意般说了一句,“此处离北疆大营有些远,平日里我并不常归家,那里也有个宅子,就是有些小,我……”
“你是问我要不要去那儿住吗?”不等程子煦说完,敏锐地抓住重点的焦悦顿时笑开了花,“好啊好啊好啊。”
【太好了,小房子才好,小房子的话意味着人少,意味着没那么多人管我】
【到时候这家伙出去工作了,我就可以在家里开小灶】
其实程子煦并不想打断她的美梦,但……
“等过几日吧,你的身子骨不好,回门之事母亲早就与岳父岳母有过约定,他们来此处租个宅子住上几日,你去陪他们几日,便算回门了。”
啥?!
回啥?啥门?
焦悦不想接